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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五个吻
从不知道他对她的腿伤竟知道得如此详尽,也没想到那句让她重头来过并非戏言。

    宋诗意怔怔地看着半空中的脑袋和那仿佛永远喋喋不休的嘴,半晌才开口:“你什么时候找的他?”

    “那晚你带我去吃涮羊肉的时候。”

    “怎么找到的?”

    她不是傻子,那样一个只在新闻报纸上出现过的外国康复医生,找起来有多费劲,又要走多少弯路?可程亦川竟只字不提,就这么凭空替她抓来了救命稻草。

    按照程亦川的性子,本该得意洋洋说一说自己是怎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让远在欧洲的程翰动用了多么大的人脉,才终于找到Gilbert,并顺利说服他接下宋诗意的案例。可他在半空中俯视着躺在床上的人,张了张嘴,最终省去了那说不清的劳苦功高。

    她披散着头发睡在枕头上,素净纤细,黑发像朵盛开的花,越发衬得她面容苍白。

    没有了高山白雪,宋诗意就只是普普通通的姑娘,二十五岁,也会哭泣,也有脆弱的灵魂。旁人一生中中能够受到的挫折,她也毫不例外要一一走过。

    程亦川俯瞰着她,收起了神气,收起了得意。

    他低声说:“信息时代,找一找,总能找到。”

    那并不是什么关键所在,关键的是——

    “宋诗意,你会好起来的。”

    重新踏上雪山,回到亚布力,曾经的辉煌,曾经的骄傲,统统会回来。他不愿看她这样柔弱地向生活臣服,她就该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姑娘,似笑非笑的捧着手心里他的签名,甩甩马尾,说他还嫩得很。

    像是在劝慰她,又像是在劝慰自己,程亦川的声音像是希腊神话里的阿波罗,能够预言未来。

    他说:“要拿冠军的不止是我,还有我们前世界亚军。”

    他笑出一口小白牙,懒洋洋地说:“我等你啊,师姐。”

    良久,他听见下方的人叹了口气:“程亦川,这笔债,我可能还不起。”

    是金钱,也是人情。

    他翻身躺在床上,说:“我才不要你还。我程亦川一向做好事不留名——”

    “你就叫我红领巾。”剩下的话,她喃喃出口,和他低声应和。

    笑的同时,眼眶有些热。

    她问:“程亦川,你是天使吗?”

    楼上传来他洋洋得意的笑:“现在知道我好了吧?再给你一次机会,说,我和丁俊亚谁的身材好?”

    宋诗意低声笑起来,片刻后,存心说:“丁俊亚。”

    楼上的笑声没有了,下一秒,那只脑袋又一次探了出来,带着愤怒的表情:“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

    楼下的人终于没忍住,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