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川点头,嘴角一扯,肯定地说:“你说得对。”
从香港转机后,两人又一次坐上飞往冰岛的航班,这一次要在机上过夜,全程要整整十三小时。
程亦川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聊天。
“你几月出生的?”
“三月。”
“那不就是下个月了?下个月满二十六?”
“二十五。”宋诗意强调,女人的年纪这么敏感,多一岁都不行。
“二五二六都差不多啊。”程亦川状似不经意地又问,“这回你回北京,你妈没催你找对象?”
对上宋诗意狐疑的目光,他赶紧解释:“上回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妈催着要你相亲。”
“催了啊,但这事儿也急不来。再说了,我这条件,没学历没饭碗,条件好的也看不上我。”
程亦川深以为然,如释重负地点头:“你这么想是对的——”
“你什么意思?”宋诗意危险地眯起眼。
有的话自己说可以,别人说就很有问题了。怎么,听他这意思,是觉得她条件真的很差,找不着下家了?
程亦川话锋一转:“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事儿急不来是对的。你还年轻,我看现在的年轻人,三十岁了再找对象也很正常啊。我大表姐就是,三十二岁了嫁了个高富帅,现在日子过得可和谐了。”
不,并没有。
他大表姐二十二岁嫁的人,今年孩子都七岁了。
宋诗意惊讶地抬眉毛:“真的?三十二了还能嫁高富帅?”
“千真万确。”程亦川信誓旦旦地说,“还有我家一堂哥,也是三十岁才结的婚,男人嘛,先立业再成家,家里经济状况好了,才能给老婆孩子提供安稳的生活环境。”
不,这也是假的。
他堂哥三十岁结婚,从结婚那天起就怀疑老婆是为了他的钱才跟他在一起的,如今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婚姻生活极度不和谐。
但程亦川就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像传教士一般虔诚,向宋诗意传达这个真理。人家是It\'snevertoolatetolearn,活到老学到老。他是It\'snevertoolatetomarry,活得老嫁得好。
宋诗意起初还一脸狐疑,后来看他太认真,半信半疑了。
“那我就不着急了,说不定好的都在后面等着我。”
“对对对。”他满心欢喜地想,等他长发及腰——
等等,啥玩意儿?
程亦川忽然大惊失色站起来:“我去趟厕所。”
又是一顿冷水脸,又是一顿自我反省。
他怎么莫名其妙说谎诓人,非要她孤独终老才如愿以偿吗?不,不是的。他听见脑子里有一个冷静的声音在反问他:你难道不是打她主意,想让她等着你吗?
二十岁。
二十岁和二十五岁,说起来都是二十多,可他在众人眼里不过是个乳臭未干连书都没读完的小屁孩,宋诗意却是已经功成身退的体坛老将了。
程亦川看着镜子,拼命摸摸下巴,安慰自己:不要气馁,你也是会长胡子的男人了。
下一秒,那个声音再一次反问:会长胡子的就是男人了吗?
那当然了,他恨恨地对镜子说,不会长胡子的那不是太监吗?
可他心知肚明,宋诗意把他当师弟,当弟弟,就是没当个正正经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