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的光环下,人性的丑恶显露无疑。
她淡定地拍了拍孙健平的肩:“放心吧,我早就习惯了,这回不痛不痒的,根本算不了什么。”
宋诗意被取消比赛名额一事,原委只有教练与领导组知道。但纸包不住火,再加上那日孙健平与李丁大闹一场,还是有消息流了出来。
“哎,你知道宋师姐为什么被取消参赛资格吗?”
“为什么啊?我还奇怪呢,都定下来了,怎么还能换人。”
“听说她给丁教练塞红包了。”
“Excuseme?”端着餐盘从女生堆旁经过的魏光严顿住了脚,双目圆睁,“宋诗意给丁教练塞红包???”
“对啊,你不知道吗?”
“她有必要塞红包?原本就跟罗雪不相上下,稳在前二了,她吃饱了撑的去塞红包?”魏光严没好气地说。
“这我怎么知道?兴许她是担心自己刚刚把成绩提上来,还不够稳定,万一教练不把名额给她——”
魏光严没工夫听她瞎扯,餐盘往桌上一放,一边往食堂外走,一边给程亦川打电话。
“别撸猫了,赶紧回来!”
周六的程亦川已经回家了,队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一概不知。
另一边,程亦川在听闻事情始末时,脸色一变,把臭东西往地上一放,挂断电话就开始换衣服。
奶奶在客厅听新闻,抬眼看见他头也不回往外跑,边跑还边说:“我回队里一趟,有急事。”
“哎,吃了午饭再走啊!”
“来不及了,不吃了。”
砰的一声,门关了。爷爷从书房里走出来:“臭小子又跑了?”
“是啊,饭也不吃,也不知道什么事这么急。”奶奶一边抱怨,一边又笑了,因为臭东西从卧室里滴滴答答跑了出来,灵活地跳上沙发,小脑袋直往她怀里钻。
程亦川是一路飞奔着打车回基地的。
午后的基地暖洋洋的,因大赛在即,下周就开始了,领导班子不少都在加班加点地忙。基地里人挺多,陆续有人从食堂里走出来,酒足饭饱,回屋睡觉。
总的来说,周末的基调还是很悠闲的。
唯有某个从大门外就开始百米冲刺的人,一路狂奔到女队的宿舍楼下,刹住车后,却又迟迟没有拨通宋诗意的电话。
想也不想就要赶来见她,真到了楼下,却又迟疑起来,不知该说点什么。
程亦川挠着头,低头在手机上找到她的电话,踌躇着组织语言。
“我听说那件事了。”
“你现在怎么样?”
“心情很差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
各种开场白在嘴边浮起又落下,总觉得说什么都有些无力,并且一直在戳人痛脚。她大概最不想谈的就是这件事,最烦被人提起资格被取消。
程亦川索性蹲了下来,绞尽脑汁想台词。
直到某一刻,眼前多出一双脚来,穿着黑色跑鞋,一动不动停驻在他面前。
程亦川抬头一看,正对上丑闻女主角的视线。
“蹲这干什么?”她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路灯杆子上,恍然大悟,“撒尿呢?”
“……………………”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没那么糟了。
程亦川站起身,定定地看她两秒钟,说:“走吧。”
宋诗意一愣:“去哪?”
“吃饭。”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