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扯的动作过于急躁,王教授手上的力气用的大了些,连教室窗户上头挂着的帘子也拽了下来。
撤下黄色的符咒还不算,王教授大步流星又去了教室前头。把摆在地上的香烛踢倒,用鞋底子搓掉了拿黑狗血画在地上的符咒……
叮叮当当好一阵子折腾,忙活完了这些以后,王教授才折回了陆沅君的身边,靠在一张桌子上气喘吁吁的点头。
“我答应你,去后山找找。”
反正也咒不死天皇,老胳膊老腿做点有用的,让大家都有条活路。
“不过你得跟我仔细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王教授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后山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
东洋人没来的时候,封西云手底下有数万人马,拉到山里头不出一天就能搜遍每一棵树。
在王教授的猜想之中呢,要么是陆沅君不信封西云,没把这事告诉他。要么就是……
“我父亲藏东西的时候,找了彩门的江湖人帮忙。”
陆沅君耸耸肩,王教授终日与罗盘八卦为伍,也算半个江湖人士。
彩门二字一出,他便晓得为什么陆沅君要来找自己了。彩门里的江湖人,大多时候是天桥底下变戏法的,但个别人还是有些真手艺的。
能在天桥底下当着众人的面把活物变没了,自然也能藏好陆司令的宝贝。
即便陆沅君真的让封西云带兵上山,若不得法门恐怕也什么都找不到。
王教授抬起手,打断了还打算继续下去的陆沅君,已经有了打算。
“你身上有没有陆司令的东西?头发啊,贴身把玩的东西啊,只要是跟陆司令之间渊源深厚的就行。”
陆沅君低下头,看了看贴在身上的衣服,连个口袋都没有,上哪儿找父亲的东西呢?
“我爹的东西都跟着我娘一起,送到南春坊里去了。”
租界的界碑处有西洋人守着,里头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也不许进去。
“宅子里指不定还有一些,可……”
可陆沅君昨日才刚从陆家宅子里出来,这会儿里头已经成了东洋人的地盘,想进去怕是比登天还难。
即便集合一队守军,恐怕也很难带着陆司令的遗物全身而退。
王教授头一回体会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痛苦,抬手在眉心处用力掐了掐,琢磨着上哪儿去找点陆司令的遗物。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吴校长好像和陆司令有些交情,说不定……
算了,没有说不定。
陆司令走的时候,吴校长都没去送一送。全城的百姓都在街头看陆司令的棺材,吴校长躲在学校里,连办公室的门都没有出。
就算以前真的有交情,恐怕也没到互送物件,还珍藏多年,死了也割舍不下的地步。
实在不行的话……
王教授放下手抬头,冲着陆沅君尴尬的笑了笑。
“你爹的坟有没有找人做机关呀?”
如今跟以前的年月不同,已经不怎么讲究厚葬了。
前朝太后的坟都被某位司令用炮弹炸了开,塞在上下两门拦气的玉都被人扣了出来,尸身上的金银首饰,连衣裳都一样不落被人扒了个干干净净。
厚葬是会被人惦记,而今的大户人家几乎不会在坟头里埋过多的金玉,埋了也留不住,还热的自己死后不安生,何必呢?
不过陆司令家大业大,在运城当了好些年的土皇帝,又是码头上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