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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压偏低,有轻微脑震荡,生命体征稳定……”
“做个检查看看有没有颅内血肿,护士把他脸上血擦擦……”
“严哥!我们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样了?!”
“严哥你快醒醒,严哥你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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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有无数人簇拥着他往前奔跑,错落的脚步和激动的咆哮围绕周围,此起彼伏。渐渐地那些喧嚣都远去了,他好像来到一片安静的空间里,眼前亮起了柔和的白光。
我这是怎么了?严峫迷迷糊糊地想。
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我是谁?
悉悉索索的动静就像涨潮一般,从四面八方渐渐涌现而来,旋即变成了雷鸣般的掌声。白光化作灿烂的太阳,走廊尽头瑰丽斑斓的玻璃门轰然开启,大理石台阶下是一大片茵茵草坪;白玫瑰花铺成的地毯两侧,无数熟悉的面孔笑容满面,一边纷纷起身一边欢呼鼓掌。
吕局,魏副局,余队,方队,黄兴,苟利……秦川也穿着黑西服白衬衫,打着漂亮的领结坐在马翔和高盼青中间,笑着向他吹了个戏谑的口哨。
严峫站住了,望着大家,不知怎么突然有些腼腆。
“快去啊严队,愣着干什么!”韩小梅笑倒在杨媚怀里,双手比成喇叭大声喊道。
“这小子高兴傻了吗?”魏副局一个劲笑骂招手:“还不快过去?”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严峫往前看去。玫瑰花瓣从台阶下一路向前延伸,碧玉般的草坪尽头,严父严母分别站立在花毯左右两侧,曾翠翠女士还特意穿戴了她压箱底的好首饰,高兴得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而在严家父母中间,一道熟悉的身影穿着礼服,缓缓回过头,向他露出了柔软的笑意。
那是江停。
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着后背,严峫一步步走上前。他脚下踩着云海般新鲜芬芳的花毯,耳朵里尽是称贺道喜的声音,脑海中一时清醒又一时恍惚;那么长的草坪转眼就到了尽头,严峫停下脚步,只见江停的笑容越来越深,眼底闪烁着钻石般璀璨的光亮。
他们就这么面对面站着,严母笑着问:“拿出来啊,你的戒指呢?”
严父也问:“对呀儿子,你的戒指呢?”
严峫讷讷站着,只听台下大家都在催促:“戒指在哪里?快拿出来呀!”
“快呀,还在等什么?”
“戒指呢?你的戒指呢?”
……
江停眼珠明亮,面容白皙,嘴唇是饱满健康的绯红色。他看起来永远都像二十出头最好的年纪,又有些不经人事的羞涩和含蓄,问:“你的戒指呢?”
“……戒指在这里。”严峫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替你戴上。”
咔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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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亮手铐卡住了江停的双腕,铁链虚虚悬在半空。
“……”江停似乎有些不懂,疑惑地看了看,抬头问:“严峫,这是什么?”
严峫张了张口,没发出声音。
欢呼消失了,鼓掌消失了,成排婚礼宾客陡然失去了踪影。玫瑰花瓣凋谢枯萎,草坪由翠绿变作灰败,远处苍茫层峦叠嶂,山林间吹来凄厉仿佛哭号般的北风。
就像在无数个噩梦组成的迷宫中穿梭,他们又回到了那片山谷。
江停眼底的笑意渐渐消失,变作一片彻骨冰冷,然后他轻轻一挣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