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房间里的苦药味却不那么明显了。
“……”温思思反而更加好奇,心想那小子究竟有多凶神恶煞,才能将水火不侵的季大公子给唬住?她偏要去一睹真容,既然有人不叫看,那她总能偷偷摸摸地瞧吧!
而传说中“凶神恶煞”的余什么年,此时正挨桌去瞧食客们的脸。
那收了“贿赂”的小伙计迎了上去,打眼瞧他也是一身金贵,心想指不定还能赚第二笔赏钱,立刻笑意满面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今儿个我们店里的酱蹄髈那叫一个香哪,若是再配一壶十八仙,那才滋味!小公子坐下尝尝?”
“我若买你的酱蹄髈,你须帮我找一个人。”余锦年环视一圈。
伙计雷打不动笑眯眯:“小公子要找什么人?我们这儿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可都是人!”
余锦年从腰间钱袋子里摸出个小东西,丢到伙计手里,道:“十分打眼的,美人。”
那伙计虽然也是个见财眼开主儿,可楼上那位看起来显然更加的不好惹,于是只能不舍地看了看那小银馃子,搓了搓手,扯换话题道:“小公子您这就说笑了,我们又不是什么花阁,哪里能有美人?色美味香的酒菜倒是不少。您要是不喜欢酱蹄髈,我们还有烧鸡烧鸭烧鹅卤豆腐……”
扯这无用的废话,余锦年正觉得头大,忽然注意到一个温婉娴丽的女娘提着裙摆走下来,手里拎着个妆奁一般的小箱,到了跟前,那姑娘与他擦身而过,扫起一阵袖风。余锦年鼻尖一动,眸子骤紧,下意识回头瞧了一眼,似要将那女娘的背影盯出个窟窿。
小伙计还在跟他报菜名,余锦年推开那小二,阔步跑上楼梯,直奔二楼最西头的一间屋子,也是方才那姑娘走出来的方向。走上去的时候还气着,心想什么皇亲国戚,玩消失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含糊,说不理人就不理人了,难不成是事到临头,才觉得松松软软的小姑娘比较好抱?
小姑娘……
余锦年走着走着停住了,对啊,谁也没规定他不能喜欢小姑娘。身后的小伙计一路追上来,拦他在门前,慌里慌张地重复着“我们没有你要找的人”,还要解释,便听这少年问“方才这房中是不是有个姑娘”,伙计额上汗都冒了一串,生怕坏了贵人们的好事,支支吾吾半天不知该怎么回答。
突然,“咯吱”一声,两人面前的房门被人打开。
余锦年抬头,看门后站着那个让他生了好几天闷气的人,顿时眼角又垂下来,郁郁地盯着他看。
“公子,我是……”小伙计纠结着,想要解释这并非是自己办事不力,却见对方轻轻叹了一口气,摆手,示意他退下,他连忙撒腿跑下了楼,可不去管这档子烂事了。可下来了,又忍不住回头去望,两人之间气氛诡异,那少年似乎是气着,可是气怒之外又好像有点别的东西,他吃不准是什么,但总觉得令人好奇,便扒在楼梯扶手底下偷偷地看。
往前走了一步,两人脚尖隔着一道门槛顶着,徐徐的清风扰着男人的发。没等季鸿反应过来,余锦年一步迈了进去,转身将他往里一推,对开的门与窗之间有风来回地筛荡,季鸿后背顶在一面多宝格前,格上一只红釉细腰的美人耸肩瓶瑟瑟地晃了晃,倒头栽下去。
清脆的一声响儿,少年的清澈眸底似乎也因此微微发颤,季鸿被盯着的时候,思绪渐渐难以集中,仅能关注于当下那双被清风抚颤的睫毛上,心里更加的做贼心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