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懋在旁边跳道:“我要我要!年哥儿,我哥有人疼了,他不要,我要!”
闵雪飞照脑门给他弹了一下,气道:“我在家中受苦,你却在人家府上吃香喝辣,我瞧你也别姓闵了,该姓季得了!”
闵懋不平,倒豆子似的把他哥那点好事都倒了出来:“我不是给你偷偷送饭了么!还给你传信来着,这香囊可不正是我拿给你的!人家还要跟你说,‘思君如常’,酸掉牙了!”
余锦年套问他:“是哪个人家?”
说起这个来闵懋就生气:“我不知道!我在大街上被个娃娃叫住的,非要我把这玩意带给二哥。我怎的敢随便往家里带不干不净的东西,就打开看了一眼,里面只藏了张‘思君如常’的纸条。我跟了一路,连正主儿都没瞧见,我怎的知道?”
余锦年笑话他道:“看来你二嫂嫂还是个神秘的。叫你哥端午时带过来看看。”
闵懋傻就傻在余锦年说什么都信,立刻跑过去求他哥,把二嫂嫂领出来瞧瞧,要是二嫂嫂不方便见外人,他就让他那群狐朋狗友们喊上自个儿的姊妹们,凑个品花小宴。闵雪飞一听这计划,便知道肯定是余锦年这小东西想出来的,登时扭头看了他一眼。
余锦年装不知,高高挂起。闵雪飞错了错牙,清一清嗓子,对他的傻弟弟说:“咳,你二嫂嫂他,他……他害羞,不敢见人。”
余锦年噗嗤一声笑出来,捂着肚子背过身去,笑得肩膀都抖了。
季鸿也很无奈,好在没多大会儿菜就上来了,算是给闵雪飞解了围,众人便收拾了花厅,坐下来用膳。
而此时金幽汀后园,余旭将小包袱摔在床榻上,捏着鼻子瞧了瞧眼前下人睡的木板床,又两根指头捏起被褥来,抖了抖,很是嫌弃地啐了一声,便开始拾掇东西。
虽说是下人的住处,但也并非是大通铺,因为金幽汀占地宽阔又人口不多的缘故,下人们也得幸分了两个偏远的大院子,每间睡四五个人,算得上宽敞。
而且余锦年还给每个人配了衣柜小架、一个小小的桌子和简单的用具,四四方方的大屋,床与床之间也都用帘子或屏风隔开,是照着余锦年心中“宿舍”的模样归置的。大家也就不需要为了一星半点的小事而争来抢去,也能有方寸之地做私人空间,也并不限制他们如何收拾自己的小空间。
一些小婢女们生性活泼天真,便如一般女孩子一般,将自己的小帘子内打扮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或者在帘子上绣上花,或者用制衣的下脚料缝个小布老虎摆在桌上,用破口不用的小瓶插上野花。有些小厮也爱装扮的,会主动帮婢女们做些活来换点小东西,有时歇得早,院子足够宽敞,婢女小厮们便凑作一堆,吃些甜酒直到深夜。
余锦年骨子里还是与时人不同,并不把自己当主子,因此园子里的下人们也都很自在,不必勾心斗角,这两个园子一到歇时更是热闹。
余旭实际上一穷二白,又欠了一身的赌债,没什么可收拾的,此时正是前头主子们用膳需要伺候的时辰,所以诸人都去忙了,只余旭一个在院子里瞎晃。他闲来无事,竟一张张帘子去掀,瞧瞧人家里头都是什么模样。
一个间隙回来取东西的小厮掀开自己的帘子,赫然瞧见余旭坐在自己桌前,摆弄他盒子里的东西,立刻炸了起来,高声叱问他“你在做什么”!
"叫什么叫什么,不就是看看吗?有什么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