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鸿忙放下折册,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腕:“醒了?哪里不舒服?”
余锦年见他这幅打扮,奇怪道:“一-夜没睡?”
“看了会书信。”季鸿避重就轻地答了,扶他坐起,与他在后背垫好迎枕,“还疼不疼?”
余锦年恹恹道:“有一些,比昨天好一点。”
季鸿看他脸色发白,既觉得心疼,又忍不住想责备他:“怎的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身边,你便连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了?”
余锦年想朝他潇洒一笑,奈何胃脘隐痛不止,最后咧成了个龇牙咧嘴:“哪有不好好吃饭,你又听谁乱说……对了!”他霍然想起还没办完的事情来,便踹了薄被要下床去,“大殿下如何了,还有段明说,找到了几个番国商人——”
这么一动,原本退隐下去的疼痛又反复起来,他瞬间又捂着腹部躬作一团。
“府衙那边我已安排好了,这几日我哪也不去,只盯着你。你也不要东忙西忙,医馆离了你也不会倒,那几个番国人,就叫他们且在府衙里多待几日。”季鸿将他摁回榻上,自己则以身躯做门,堵住了他试图下床的去路,随即将手心搓至温热,探入衣襟,自他心口向脐中反复摩挲着,并又用指腹在他内关与足三里处轻柔按压,“罗老先生与御医都嘱咐过了,你这胃疾若是此时不好好调养,日后落了病根,再想好全可就难了。”
“不就是个胃疼,哪有那么严重。”余锦年捂着胃部,小声哼哼了一句,“你怎么还会这种手法?”
季鸿微笑道:“既是家有神医,我又如何不能偷学几招呢?”
余锦年有些得意:“你这叫偷师,交学费了没有?”
没等他嘚瑟完,季鸿就贴上去将刚清醒的某人吻得晕头转向:“这可够了?”
余锦年:“……”
“既然醒了,我便叫人把药温上。”季鸿不与他闹了,但是说了不让他下床,是决计不会让他的脚指头沾一星半点的土的,他朝窗外唤了一声,段明随后便推门进来,季鸿轻声问余锦年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想吃点什么?”
这么一说,还真的觉得饿了,余锦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葱油面。”
季鸿点点头,回头吩咐道:“熬些粟米粥。”
“……”余锦年弱弱地争辩道,“不是粟米粥,是葱油面。”
季鸿又吩咐:“加几颗红枣,煮得软烂一些,端来时将枣皮剥了,枣核也剔去。”说罢又回过头来柔声款款地问,“还想吃点什么?”
余锦年觉得要被他气胃疼了,嘴里咕哝着抱怨道:“你问我想吃什么,却又不给我吃,那还问我做什么。”
看他还能耍小性子抱怨几句,至少说明精神头还不错,季鸿这颗悬而未落、飘飘浮浮的心也算是能靠岸了,他不由扬唇笑了下,靠近了在少年皱起的眉头上轻轻落了一个吻:“喜欢听你说话。你不知,你这一夜昏睡,让我好生担忧。”
“……”这么简单的一个亲昵动作,就又把余锦年收拾服帖了,虽然嘴里还嘟哝着什么,人却老老实实靠在枕上,等着季鸿喂他吃粥。
粟米粥好熬,但熬粥的功夫,季鸿简单去梳洗更衣过,再回来时,身上带着新晒的阳光味道和新出锅的粟米香。余锦年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在季鸿身上腻歪了一会儿,才张开嘴去迎他的勺子,粥水不稠不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