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要去想——这把刀究竟……在谁的手里来着?
……
外头段明吃过饭,又借题发挥调-教了一番手下的人,才回到院子里,只听“咣啷”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被撞翻了,他一下子将心提起来,正要冲进门去,却见那门霍然洞开,门后站着个微微发颤的男人,脸上血色褪尽,好一副气急攻心的模样。
段明不由后退了两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要发什么病。
季鸿张了张嘴,试了好几次,但发出来的声音还是有些颤巍巍:“五百两……给他了?”
段明以为他随口说说的,怎么还真放在心上了?难不成他还要亲自强塞给小公子五百两,把人打发走吗?他要是这辈子再也不醒了也就算了,要是以后想起来了,知道是自己亲自把人赶走了,还不得为此抓狂?段明舔了舔嘴皮,视线瞥到一旁,心道主子这是为了您好,于是闪烁其词道:“给、给了,他拿了钱就走了。”
季鸿脚下一晃,面色更加苍白,匆匆出来两步,把上赶着来扶他的段明推到了一边。
到了院子门口,又回头:“往哪?”
段明一懵:“啊?什、什么往哪?”
季鸿怒不可遏:“我问你他往哪去了!”
段明心想怎么的,这是觉得五百两给多了吗?可他哪里知道那小神医去哪了,看着自家主子这表情,他又委实不敢说“不知”,只能硬着头皮随便指了一个方向,视线直往天上瞟,摇摆不定道:“大概是往……往那罢?”
季鸿二话不说,拔腿就往他指的方向走。
等段明反应过来,他已瞬间消失在人群当中,段明吓得忙纠集了若干个手下,分散开了去追。别说他现下脑子不清醒,就算是清醒了,这时候这么乱,那贺逻阿还扬言要用季家人血祭先祖,谁知道会不会再来一次当年绑架的事!万不能一个人都不带就出门啊!
季鸿出了巷子,一路往北去,但凡遇到个驾马车的就赶上去看看,有牵骡子的也停下来瞧瞧,又想着他要是走,除了马匹,总得置办点干粮罢,就连沿街的点心大饼铺子也转了个遍,直到了北城门也没瞧见人。
守城兵士见他披头散发地一路飘过来,确有玉山将倾之美,一时间还看愣了,直到被这位季大人抓住了领子,问他们有没有瞧见一个少年郎出城去,才猛地回过神来。几人用力回忆了几番,不好意思道:“今日有好多少年郎出城,不知大人说的是哪一个?那人可是犯了什么罪?要不要我们派人去捉拿?”
一个农妇挎着篮子经过,瞧见了季鸿,凑上去道:“这是季大人罢?大人说的可是那位妙手仁心的小神医?老妇一个时辰之前进城的时候,正瞧见他在这城门口附近呢!瞧着好像心情不大好的模样,约莫着这个时辰,该是早就出城去了罢?”
“……”季鸿怔住,好似刹那间失了魂魄,最后那点希望也被人抽去了,他在原地徘徊良久,望着敞开的城门说不出话,那兵士问他要不要出城去找,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也无暇回答。
心情不大好?
那自然是心情不好,他迷迷糊糊地都跟人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啊,五百两要把人打发走又是桩什么混蛋事?!他如何寻人,寻到了如何说?辩解自己是无心?无心如何,有意又如何,如今那少年默不作声收下了五百两就走了,岂不就是对他失望了。
他也以为自己早就能放下二哥的死了,可到头来还是因为这件事犯病,还伤了少年的心。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