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冉,我们找过。可找不到他。”罗战痛心,“他从五个月前的那天起就消失了。”
“什么叫消失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消失了?”宋冉哽了一下,微吸一口气,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就是死了,你们也要把他的尸体还给我。”
罗战眼睛微湿,拿手遮掩着,撑住额头:“宋冉,阿瓒是我最喜欢器重的部下,可以说我是看着他成长的。我们名义上说不管,私下做了很多努力。你母亲应该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我告诉你。那天,你被恐怖分子带回据点。阿瓒一个人闯进去救你,杀了四五十个恐怖分子。但他没有出来。恐怖分子当晚抛弃了那个据点,走的时候把他们的死者和掳来的死者混在一起碎了烧了。视频公布后被封了,但我这里有,你现在想看吗?”
宋冉脸上没了一丝血色,却仍固执道:“没找到尸体,就不能证明阿瓒死了。”
“东国条件恶劣,没办法对那些毁掉的尸体做分析。假使里边没有阿瓒,他活着的可能性也不大。”
宋冉听完,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那政委,我先走了。”
“宋冉,阿瓒真的可能死了,而且死了很久。快半年了,很可能都变成了骨头。”
宋冉的背影单薄而消瘦。病床上躺了半年,她如今像个纸片儿人。
她没有回头,语气也很轻,说:“那我去把他的骨头捡回来。他不想留在东国的。他跟我说过,说他想回家了。”
宋冉买了次日的机票去伽玛。
十个小时的飞机,她太累了。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在那样短暂的梦里梦见了阿瓒。
她的眼睛分明好了,可梦里依然一片漆黑,看不到阿瓒的脸,也摸不到他的身体。只有他低低的哭声。
这样的梦是什么意思?
像是某种不好的预兆。
仿佛他真的去了一个黑暗而安静的地方。
是地下吗?
宋冉心痛欲裂,醒来的时候,面颊上泪水两行。
落地时间是七月一号的下午三点。伽玛气温已超过四十三度。
宋冉一出机场就被刺目的阳光晃花了眼。高温蒸腾,她一秒间就冒出了满身的热汗。连风都是从火炉里吹出来的。
机场外没了摩托车,换成了正规的出租车。
她乘车去酒店。车窗外,去年炸毁的楼宇大部分重建起来,就连损毁的亚历山大宫殿都在世界教科文组织的帮助下,由各国的文物修复专家在修缮。
街道上人来车往,商铺林立,竟透着一丝繁华。
她仍望着,司机热情地问:“女士,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来伽玛吧?”
“来过很多次。”她说,“上次是去年十二月。”
“难怪你觉得惊讶。我们的城市在重建,我们的生活也在继续。商场、写字楼早就正常运转了。”司机很骄傲,“很多城市都是如此。我们已经收复了83的国土。”
宋冉扭头看他,说:“祝贺你们。”
“这当然值得庆贺。虽然战争还没结束,但很多城市已经恢复和平。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和平是这世上最好不过的事了。”
宋冉无意一瞥,看到他半截假肢。
司机注意到她的目光,耸肩笑道:“献给了国家。”
宋冉目光柔和了些,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