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看上了太子留下的势力,是不是?”
黄河横跨中原大地,一路上流经京畿道,河东道,河南道等多个地区,黄河出事,无论派哪个朝中大臣去,都没有权力协理不同区域之间的官员。
这样大面积的赈灾,只能派皇子去。
前脚太子刚关了禁闭,后脚二皇子就上书自请赈灾。二哥哪里是为了赈灾,明明就是看上了太子留下的工部,还有黄河沿岸那些势力网。
沈孝点头,“是,不仅如此,赈灾最需要人手,偏陛下裁撤了不少东宫官员,如今工部缺人,河南道也缺人。”
哪位皇子揽下了黄河赈灾的差事,就能大肆将自己的人手安插进去,势力定然会一跃而起。
黄河赈灾,可是个肥差。
李述一双眼立刻就亮了起来,“这个机会一定要给七弟承下来!”
沈孝看李述忽然精神起来,笑道,“肯定的。”
他是如此沉稳冷静,李述就问,“你已经有法子了?”
沈孝点头就要开口,谁知李述扬手就止了他的话头,“你别说,我猜一猜。”
她可不想被沈孝比下去。
“上次关中大旱,二哥被太子打得措手不及,后来虽保住了户部,可在父皇那里却没有落下好印象。这次黄河赈灾,沿岸涉及的势力更多,像洛府高郡守那样的贪官也会有更多。可二哥外强内弱,又一直想要靠着世家跟太子抗衡,只怕不敢放出手脚去裁撤官员。”
“所以在父皇心中,他不是个好人选。”
沈孝看李述认真思索,面上含笑,好整以暇地靠着凉亭的柱子。
她很聪明,也很独立,从来不依附于人。她所需要的不是一段感情中的被呵护,她更需要有人在旁边与她并肩而行。
沈孝想,五品官是配不上公主的,他走了很高,可还要走得更高,才能和她并肩。
那头李述还在推测,“七弟和太子,和二哥,甚至和其他皇子最大的区别是……他从来不和任何世家交往,甚至前段时间推举桂直,还隐隐有偏向寒门的意思。所以父皇如果要一个能破开黄河沿岸世家势力的人,一个能中立治理黄河灾情的人,七弟是个好选择。”
沈孝笑着反问,“这固然是七皇子的优点,可也是他的缺点。他手下无人,又如何能掌控得了黄河沿岸那么大的灾情?那么多官他如何管得过来?”
李述挑眉,“你这是在考我?”
“沈大人你可是寒门典范,能推举桂直,你难道不能给七弟推荐更多的人?”
这句话是在夸他吧。而且是在信任他的能力吧。
沈孝忽然就非常高兴,脸上几乎都要压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却还是故作沉稳地点了点头,矜持道,“确实手上有些人。”
很多沉沦下寮但有才能的人,都可以让七皇子施恩提拔起来。这不仅是给七皇子拉拢势力,也是符合皇上的心思,在打压世家的力量。
那头李述又皱起眉,“可是黄河灾情最难治理,做得好能出头,做得不好,却容易出事。我其实有些担心七弟的能力。”
沈孝用目光止住她,“你要信我识人的能力,七皇子是没做过这么大的事情,但他刚进礼部掌事时就遇到了陛下泰山封禅的大事,他做得非常稳重,挑不出一点错儿,可见他并不是一个无能之辈。”
龙在浅滩,七皇子从前只是没有施展的余地。
李述道,“我不是不信你,毕竟工部和礼部不同,黄河治理了这么多年都不见好过。”
话刚落,那头沈孝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