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走到一半, 察觉到识海的疼痛慢慢加剧,于是加快了脚步。他本来想装作若无其事, 至少是若无其事地离开他男朋友的感知范围, 但脑海中突然剧烈的一下刺痛, 让他脚步,扶住了山壁, 牙关里漏出了一声闷哼。
顾白珂现在没有修为在身,但是之前锻炼出来的五感仍然敏锐。
他的声音远远从身后传来,经过弯弯绕绕的狭路,听上去有些空荡:“阿瑾?”
容瑾咬咬牙。他可不想醒来看见他男朋友已经血流成河了。在身后匆匆的脚步声中,容瑾钻进了山壁。
这里的山壁缝隙太过曲折, 此处又离洞口挺远,所以连半点星光都没漏进来, 视线很黑。顾白珂不比容瑾在秋凉山来去自如,一只手扶着山壁向前走。大概是担心容瑾,脚步有些急。
路过容瑾消失的地方,顾白珂好像察觉到什么, 停下来轻声问:“阿瑾你在吗?”
容瑾融入山壁,就在他旁边,察觉顾白珂走得磕磕绊绊,心想:唉失策啊失策,忘了给他留盏灯了 。
顾白珂本来昏暗一片的视线里, 突然出现了一点光亮。他看过去, 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朵, 嗯,大概是荷花?花瓣散发出柔和的光,看上去很像一个灯笼,漂浮在他身旁,照亮周边。
“灯笼”见他看过来,向前飘了一段,像是要引着他出去。
但是顾白珂没走,他靠着山壁坐下了:“阿瑾,你是不是又头痛了?”
容瑾在他身旁,但是在山壁中不能说话。他也坐下来,和顾白珂背靠背。
“灯笼”慢慢飘回了顾白珂身边,依偎着他,将他的身形照亮。顾白珂摸了摸这朵花,像哄孩子一样哄他:“要是头痛,你就出来,我有办法。”
容瑾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一边咬牙,一边心想:你有什么办法?傻子才出去呢。
顾白珂等了一会儿,狭窄的山壁间没有任何动静。他不知道容瑾是已经离开了,还是不愿意出声。他安静地坐了一会儿,靠着山壁,从腰间取下了竹笛:“阿瑾,我给你吹支曲子吧。”
自从那一次,容瑾让他用树叶吹曲子之后,顾白珂就重新做了一支笛子,一直带在身边。
笛声响起,婉转恬淡,但是在狭窄的山缝间,听起来总有些杂音。所以顾白珂吹了几下,就停了下来。但是他刚停,身后的山壁突然“咚咚”地响了两声,像是催促。顾白珂试探着又重新把笛子放在嘴边,山壁又安静下来。
容瑾靠着顾白珂挺直的背,能感觉到身后顾白珂的体温。悦耳的笛声环绕在他周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竟觉得,头痛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一边脑袋疼,一边苦中作乐地想:我男朋友真好啊,全才,就是刻的簪子有点磕碜。
他就这么听着,靠着,慢慢竟睡过去了。一夜好眠,梦里有笛声和飘落一地的碎花。
第二天清晨,容瑾醒过来,伸了伸懒腰。他从山壁中离开,看到顾白珂还靠在原地,头微微仰着,睡意安稳。容瑾摆摆手,有碎叶枯草悄无声息地出现,幻成毯子,盖在顾白珂身上。然后容瑾再次离开了秋凉山。
在一个人流如织的拐角,系统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出现,细微地如同蚊子叫:【宿主?】
容瑾脚步微顿:【统啊,好久不见,想死你了。】
【拉倒吧我可看不出来你想我。】系统的声音有点埋怨,【你昨天干嘛这么冒险?】
容瑾惊讶:【你昨天在?】
【在啊,但是当时它也在,我哪敢跟你说话。】系统简单解释了一句,又回到原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