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的声音温柔下来:“如琢,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是不能说的。何必再去叨扰别人?”
听到容瑾的称呼,顾白珂慢慢抬起头,嗓子沙哑:“我还能叫顾如琢吗?”
他刚来到秋凉山的时候,没多少求生的意志,终日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慢慢喜欢上容瑾,又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废人,不敢妄想。但容瑾问他话,他也肯一点点开口了。容瑾和他熟一些后,自然要问他叫什么,他感受着筋脉断裂的撕痛,语气晦涩:【没有名字。】
容瑾当时愣了一下,但看到顾白珂的表情,也猜到大概背后有什么伤心事,安慰道:【没事啊,如果你想要,到时候让鹤伯伯给你起一个。鹤伯伯是我们这儿懂得最多的妖,我的名字就是鹤伯伯起的。】
顾白珂鬼使神差道:【阿瑾给我想一个吧。】
容瑾应承了下来,但等到很久之后,容瑾带着选好的名字来找他,顾白珂才发现,容瑾真的为了这件事,去秋凉山最博学多才,曾经在外面世界待了很久的鹤妖那里,好好学了一阵。
容瑾当时漫不经心地坐在他床边,一边给他剥果子,一边问他喜不喜欢这个名字。
顾白珂当时已经彻底懵了,这种震撼,甚至比他得知他有望修复筋脉时,还要来的猛烈和叫人心颤。他应下了顾如琢这个名字,死心塌地爱上了容瑾,决定留在秋凉山。后来他与容瑾相恋,容瑾多少了解了他的过去,还开玩笑道应下他的名字,就是他的人了。
但是他从知道他为秋凉山带来大祸后,就再也没脸叫顾如琢这个名字了。容瑾和他重逢,也一直都喊他“顾白珂”。他还以为,容瑾再也不会那么叫他了。
容瑾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能叫?”
“你之前不是说了吗?留在山里面给我做压寨夫人,偶尔才回娘家玄云宗。现在发现自己四肢健全,前途无量,就打算反悔了吗?”
顾如琢眼眶微热,他轻声道:“我可能不是前途无量了。”
容瑾一时没听懂:“什么?”
“我现在没有修为了。”
“我从顾家回来时受了重伤,闭关修养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自己修为到了瓶颈期,很快就要度心魔劫。我,”顾如琢提到这里,脸色有些苍白,“我之前叛族弑亲,就担心自己这次可能过不去了。”
“我原本想过,把你托付给我的宗门,或者好友。但是最后想想还是觉得,谁有也不如自己有。万一将来人走茶凉,或者有什么他们着眼不到的地方,你再遇到顾家这样的事该怎么办。我死也没法瞑目。修真界这么危险,心怀不轨的人那么多,你终归要有自保之力。”
容瑾的表情慢慢冷下来了:“所以呢?你做了什么?”
顾如琢低声道:“我从天机阁买了一本秘法,把我的修为渡给你了。所以你才会识海分裂,一直头痛。我当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死了,情急之下,没顾得上考虑这个。”
容瑾脸色很难看,强行压下自己想暴打男朋友的冲动:“既然你活着过了心魔劫,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我后来还活着,才想到你的识海适应不了,会头痛,但当时给出去的修为已经没办法收回来了。而且我发现,我没办法进秋凉山了。”顾如琢眼睫微垂,语气黯然,“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容瑾:“……”
很好,爱自作主张,爱脑补,死鸭子嘴硬,玻璃心,自虐体质,的确是他男朋友本人没错。
容瑾磨牙:“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十年去了哪儿?”
顾如琢不敢提他烂醉那几年,挑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