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到容瑾之前,又站起来深吸了两口气,警告了自己一番,才敢伸手去碰容瑾。
顾如琢将容瑾抱起来,突然发现,原来容瑾很轻。他这些年长得很快,如今已经比容瑾齐平了。容瑾神力天生,不必锻体,身形瞧着清瘦纤细,而顾如琢在修行的同时,每日习武练剑,反而要比容瑾更结实一些。容瑾这样靠在他怀里,竟有种柔弱依赖的模样。
他的心“砰砰”跳得很快,步子却不急不缓,将容瑾放到床上,才暗暗吐出一口长长的气。
春日醉的劲头太大,再加上容瑾对顾如琢的气息熟悉信任,顾如琢这一番动作,竟半点也没惊醒容瑾。顾如琢低头,看到容瑾有几缕发垂到了地上。他将那几缕头发捡起来,放到床上。
容瑾的发乌黑,又很长,所以他躺下,散着的长发便在床铺上叠出弯弯绕绕的锦缎来。
视线落在容瑾睡得安然的面容上,顾如琢心里刚刚被压制的那种欲望和杂念,突然就涌了上来。
刚刚那样大的动作,容瑾都没有醒,如果他只是,只是轻轻亲一下的话……
容瑾刚刚的话控制不住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我又不是人,神仙不讲究人伦。】
神仙不讲究人伦的,不是吗?
他站在床边很久。最后他弯腰,拾起床边的一缕容瑾的长发,轻轻亲了一下那缕黑发,转身离开了。
顾如琢离开了小屋,就随意坐在屋外的木台阶上。
他不敢再在里面待着了。以往多亲密也无所谓,但是他如今心里有了鬼,就该注意自己的举止,刚刚趁大人醉酒,偷偷亲了一下他的头发,已经很过界了。再待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其他更过分的事。
他从袖中取出了那支黑玉簪,在指尖摩挲了一阵,面上却带着苦笑。
“我可真是,够忘恩负义的。”
他其实,一直都不想这样。他最开始意识到自己心里不可言明的渴望,几乎是惊恐不安,对自己痛恨到了极点。他希望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越来越多的迹象却逼得他不得不去面对这个现实。
店里那位笑眯眯的老掌柜,曾经问他,特意跑来这么久,学做簪子,是要做给谁?
顾如琢张开嘴半天,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容瑾以前曾经提起过,让他跟着自己姓容,那时候顾如琢拒绝了。所以他们不算收养关系。这些年,容瑾照顾他,教养他,但是一人一神也从来没有以师徒的名义相处过。
其实还有一个词,可以很轻松地回答这个问题。
长辈。
容瑾算是他的长辈,无论是年龄,还是两人的关系,这个词都用得合适。
但是话到嘴边,顾如琢却鬼使神差地改了口,含含糊糊道:“给一个最重要的人。”
话一出口,他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小刻刀就划伤了他的手指。
因为他终于没有任何理由再来为自己解释。
他对容瑾,确实有觊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