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也松了松领带, 翘着腿坐在办公椅上, 两指间夹着根烟, 嘴角勾着冷酷的笑, 低头看着被他踹飞的男人,“你看我好糊弄吗?”
男人捂着胸口,疼的龇牙咧嘴,嗓子眼里满满的铁锈味,他咬紧牙关死撑着说“小少爷, 真的不是我干的。”
陈也已经没有耐心听他继续说下去,两年的时间将他的性子磨的内敛,但他注定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只是看起来温和了些,骨子里那股嚣张劲没有改变。
他碾灭烟头, “滚吧。”
底下的男人似乎得到这句话无端放下心弦, 他点头哈腰伏低做小,“得,我这就滚,绝不污了您的眼睛。”
到了今天谁还敢小瞧这位跋扈霸道的小少爷, 手段极端,比起上一位老板心还要硬。
等到楼上的动静消停,初梨才敢上楼梯, 慢吞吞像个小蜗牛样的爬到陈也的书房外, 眉头越皱越紧, 她隐隐担忧, 眼前的青年逐渐和记忆中成熟阴暗的男人重合。
少年不再,十六岁的夏天也已经过去了两年,记忆没有模糊,但是却像老旧的照片似的泛着斑驳的昏黄。
初梨突然间意识到,陈也的改变并不是她能阻止的,少年丧父,群狼环伺,他得独挑大梁,除了他自己没有其他人能帮他。
初梨抬起手,轻轻推开房门,乖巧站在门边,葡萄似的眼睛巴巴看着他,故作轻松,“我考完了。”
陈也显然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一声不吭就跑过来,“考的怎么样?”
初梨说“还行。”
她低着头,眼睛珠子溜溜转,不安的望着自己的脚尖,试探的说道“我刚刚听见你打人的声音了。”
陈也别开话题,“打车来的吗?”
初梨沉默,心知他大概是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嗯,打车来的。”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想给你一个惊喜。”她如实道。
陈也揉揉眉心,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少愉悦,他说“以后不要擅自跑过来,我会去接你。”
初梨被他这么一说,也不太高兴,噘着嘴巴点点头,“知道了。”
高考前夕他们没怎么见面,多是打电话,而且说不了多长的时间初梨握着手机就睡过去了。
她考完试,两人才有多余的相处时间。
陈也的别墅楼下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后院,之前初梨心血来潮在院子里种了月季,她觉着气氛尴尬,便在去给院子里给月季花浇水。
她的手里拿着根长长的水管,小心翼翼的在花圃周围浇水,陈也换了身衣服跟着下楼,两年内他的个子拔高不少,黑色西装裤下一双腿笔直修长,白色衬衫的下摆打在皮带里,袖口往手腕上方挽了几圈,青年肤色白皙,五官精致,站在倾泻的日光下,黑色仿佛被洒了一层柔软的金光。
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初梨身后,微微一笑,看着她一个人似乎玩的也很欢快。
初梨被他吓的手里的水管都飞了出去,哗啦啦的凉水胡乱濨拉,溅到了她的衣服上。
初梨今天穿的是七中夏天的校服,短袖百褶裙,裙摆和上衣都被凉水浇湿了半边,头发被弄的湿漉漉,仓促狼狈站在原地,表情无辜,看向陈也的眼神还装着委屈,手足无措,可怜柔弱。
陈也抬眼看着她,面不改色,心里已是百转千回,各种各样的想法都过了一遍,他表面上冷静镇定,嗓子莫名暗哑不少,连带着喘息声都稍显急促,他说“去楼上换套衣服吧,小心着凉。”
陈也的衣柜里很早之前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