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总在同一个地方摔倒,就意味着
那里有坑。
林媛儿就是裴子幸的坑。
按围棋圈的说法,她是他的苦手。
小女孩天资聪颖,早早的就能把学习的内容提前完成,兴趣爱好又只有听江湖人说江湖事这独一项,所以很多闲暇时候就是用来刷微博和刷狗血剧了。
于是套路特别多,随时随地都能将裴子幸怼到无言,简直防不胜防。
比如有次跟裴子幸聊天时突然冒出一句:“我上回吃药时看到一个新闻”
“什么新闻?”毫无防备的裴子幸顺口问道。
“你竟然都不关心我为什么吃药?!”
林媛儿瞬间影后附体,露出一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的怨妇模样。
每到这种时候,裴子幸往往都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默默地装没听见,去做别的事情。
这会儿也是。
当林媛儿一本正经地说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看看时,裴子幸已经无言以对,只好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电视,一脸苦笑。
试图笑出强大。
林媛儿得意地撇撇嘴,又开始捧着小蛋糕奋战起来。
等夜深了,裴子幸把小女孩赶进房间,关了房间大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然后坐在床头讲了一个主角叫贞子的故事。
故事并不复杂,很快便讲完了。
“好了,你乖乖睡觉,明天小耗子和上次那个李叔叔要来蹭饭,你见人了得礼貌一些知道么。”
裴子幸一边说着,一边将林媛儿的维尼熊小薄毯子细心掖好。
“诶,那个红坦克要来么?”林媛儿眼中露出了漫长禁渔期过后,渔民准备出海打鱼的那种期待。
“要叫李叔!”裴子幸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一眼,“好像这次是他带着小耗子去邻省做了个任务吧,我也一周没见到那小道士了。行了,你赶紧睡吧。”
就在他作势要走时,林媛儿突然说了一句:“裴子幸,这个星期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
“作文有什么好怕的,我见你之前写过的,挺好的啊。”裴子幸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
裴子幸顿住脚步,缓缓转身,沉默了几秒钟才温柔地问道:“嗯,那你准备怎么写呢?”
“不知道呢。”林媛儿的面容藏在阴影里,声音小小的,“我好像只能凭空想象。”
她没有爸爸。
而且她现在连妈妈也没有了。
“没事,咱不写这篇作文了,我到时跟你们李老师说一声,就说我们周末出远门了。”裴子幸有些心疼地说道。
“哈哈哈,逗你的啦。”小女孩突然欢快地笑了起来,“裴子幸,你这种带头撒谎的习惯可不好啊哦不过就是编故事而已,我特别擅长,早就在你来接我之前就已经写完了。”
“哦?你写的什么呀?”
“嗯,我觉得老师应该会喜欢看我们赞美劳动,所以我就写我的爸爸是一个清洁工。”
“不错不错,你这个思想觉悟很到位。”裴子幸挺欣慰的。
平心而论,林媛儿能主动想到去适应主流价值观已经在她这个年龄非常难能可贵了。
只是在以后的日子里她才会慢慢发现另一个事实。
那就是,写爸爸是清洁工的作文会成为范文拿到高分。
可老师往往却会更关心那些写爸爸是局长的小同学。
“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