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选择, 不如说是执念了。他自己曾经受过这样的照顾,便总想着能帮着其他人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是有寓言说了吗?虽然沙滩上即将干死的鱼那么多, 捡也捡不完,根本不会有人在乎。
但只要你动手去捡了被你扔回到水里的那一条,它总会在乎。
寇秋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这条路。
阚峻并不想他迈入政坛。这里头的文章太多, 人情世故往来,哪一项都得是费脑子的, 他心疼少年, 不愿他在这种世事中沉浮。
可之后, 阚峻才发现,寇秋从来不算是踏入政坛。
他只活跃在第一线,从来没有过退往幕后或向上一步的想法;他宁愿把时间都花费在求真务实上,也不想在所谓的前程上下一点工夫。
阚叔叔也曾感叹:“叔没见过像你这样的。”
不想做大官,也不想赚大钱。就踏踏实实想一心做个平凡人,可能在这平凡之中偶尔有点闪光点。
他说这话时, 少年就从电脑前抬起头, 冲着他弯了弯眉眼。
阚峻的手摩挲着他的脸颊,男人手上带了点茧子,有点疼。寇秋微微蹙眉,把下巴放在他的手心里, 说:“疼。”
男人听了这话, 动作就更温柔了点。
仿佛自己对待的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瑰宝。
门外有人敲门, “阚局,待会儿要出去吗?”
阚峻嗯了声。
“先把车开出来。”
两个保镖听了,便先到停车场里去开车。寇秋把脸重新抬起来,说:“要去买东西?”
“嗯,”阚叔叔说,“带你一起。”
上一次的风波过去后,阚峻对于事业忽然间看淡了不少,并没再给自己施加压力,只在里头挂了个闲职。只是保镖再没撤掉,时时刻刻都跟着寇秋,房子里也给他们安排了单独的房间,只要是寇秋出门,后头总能看见两个壮汉。
甚至在上班的时候,也能看见他们站在门前。偏偏阚峻打过了招呼,其他人即使觉得有点儿显眼,也不敢说什么。
寇秋自然更不会说什么。
他心里清楚,男人是被上一回的事故吓着了,在那之后几乎就没睡过什么安稳觉,夜里醒来摸他要摸个三四回。如果这样能让男人安心些,寇秋宁愿自己显眼。
楼下停着熟悉的奥迪,寇秋下了楼,从兜里拿出购物清单。
“我看看”
俩人高马大的保镖坐在后座,男人亲自开车,条纹衬衫的袖子卷上去,露出一小截线条清晰的手臂。那上头还带着块表,不能算是什么名表,可被擦拭的很干净,皮制表带被护理的也很好,可见主人十分爱惜。阚峻伸手调整了下表盘,应了声,“嗯。”
那是寇秋拿第一个月的工资给他买的,自那之后,几乎就再也没下过男人的手。
要不是无法确定到底防不防水,阚峻更想洗澡时也带着。
浇小白菜时当然更要带着。
其它的衣服和配饰都没了,光光的手臂上只有这块表,碰触的时候,总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阚叔叔很喜欢。
寇秋把清单认真看了会儿,说:“得买香皂。”
阚峻说:“好。买牛奶味儿的。”
寇秋拍了拍他手背,没理他的奇怪癖好,看到最后时,脸却忽然红了。
“怎么这么多?”
阚峻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