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手背上插着的针管也拔掉了。他的腿还在伤着,没什么力气,慢慢地靠着墙,一步步挪出去。
在世界沉默的注视下,小孩的手拉上了院长的手。
“院长妈妈”他轻声说,“我们不治了。”
他推着人往外走。
“没事的,”他说,“我没关系”
世界看着他,看了十几年。
世界从未意识到,他所看见的,是一颗什么样的心。
这颗心是有很多不足的。他有许多不懂,有许多固执,有许多在外人看来,足以被称得上奇怪和莫名的坚持。这颗心总是高高提着,不敢放下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着光滑的薄冰,随时都能碎裂了。
可这颗心仍然在闪着。
他亮的悄无声息,但世界看见了这道光。
于是正如泰戈尔所吟唱的,世界对着它的爱人,把它浩瀚的面具揭下了。它变小了,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回永恒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