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秋仍然望着他。
“我已经不会碎了,”他说,将双手也慢慢绕过了男人的脖子,声音很轻,“霍叔,你可以再放心点对待我,也没事的。”
男人猛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一步步往屋里走。他的脚踩在冰凉的玻璃上,迈的却很沉稳,缓缓把人放置在了床上。
床是水床,又大又软,里头满满当当装的全是透明的水。寇秋躺在上头,被男人爱怜地亲了亲眼睛。
随后是鼻子,是嘴巴。
他一点点向下亲,像是在走一条朝圣路。
这条路其实并不顺。哪怕是如今,霍起仍然无法放心,他小心翼翼将人放好,眼睛眨也不眨望着寇秋,确认着他脸上的表情。
海水渐渐漫上来,将两个人都淹没了。
霍起带着身边的人,教他做了一次深潜。
深海里有一种很奇异的鱼,身长大概有十八-九厘米,泛着浅浅的红色。寇秋被教着去捉这条鱼,费力地拿手去捞,却怎么也捉不住,这鱼倒调皮地从他的裤腿一路钻上去,让寇秋自己成了这香甜可口的鱼饵。
反而被它,一口口,不急不慢地吃了。
潮水拍打着岸边,激起一片雪白的浪花。风大了,击打的速度就快些,浪花被冲撞起老高;风小了,那浪也像是缠缠绵绵的,含着种种情愫与岸厮磨着。
寇秋见证了如钱塘江大潮一般的壮阔景色。这场忽如其来的涨潮将他浇的湿淋淋,连骨头也跟着一并酥软了。
在醒来时,天色已经深黑。外头本就没什么游客,这会儿更是安安静静,只能听见大海翻卷的声音。
寇秋没穿鞋,径直下了床。他迈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却忽的被身后的人抱了起来,霍起问:“秋秋,怎么赤脚下床了?”
寇秋没有回答,反问:“霍叔,你干什么去了?”
霍起没有瞒他,却也并没说清楚,“有点要紧事,必须要处理。”
男人把浴缸的水龙头打开了,伸出手指,试了试水温。直到感觉到恰好了,这才把怀里的人小心翼翼放了进去。
寇秋拽着他的衣襟没有松手,仍然在问:“什么要紧事?”
霍起纵容地拍拍他,由着他拉着自己衣服,顺从地弯着腰,好让人拉的更顺手一些。
“你还小,”男人说,“秋秋,不用操心。”
寇秋没说话。
他把手松开了,咕嘟嘟把自己埋到水底下。霍起陪着他洗了会儿澡,这才走出门,几乎是在他出来的一瞬间,身边便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
霍起没回头,也没对那人的突然现身表示意外。他只是道:“我心意已定。”
同伴不赞同地摇头,“这很难。”
霍起仍然坚持。
“——我要带他走。”
同伴说:“经过这么长时间,我原本以为,你会冷静一点。”
“可没想到,你疯的更彻底了。把一个人变成主神,这哪里是轻易就能做到的?”
男人眼眸沉沉,点燃了一支烟。他吐了口烟圈,说:“你也说了,难做到,并不是做不到。”
同伴被他眼中那种决然的光惊吓住,半晌后,才讷讷说:“那要是不成功呢?”
“不成功”
霍起掐掉了一截烟灰,说:“那我就陪着他,做凡人。”
同伴被震慑的无话科所。许久之后,勉强从口中挤出来几个字:“你真疯了”
放弃永生,这是多么荒唐的念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