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的野心,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现在又搅和进来了一个态度暧昧的宁王。之前宁王是依附太子的,可自打宁王在福建立了功之后,太子和宁王之间气氛也微妙起来。
皇家兄弟之间只剩下虚情假意尔虞我诈,还是公主府好,兄弟之间相亲相爱互相扶助。
“可不是这个理,”昭仁公主皱眉,“父皇这道赐婚的圣旨,着实出人意料。”昭仁公主凑到陆夷光身边,杵了杵她的腰眼,“你觉得父皇是不是?”
“我哪知道,”陆夷光摊了摊手,“陛下怎么可能跟我说这些事。”他们虽然时不时会一块用一顿午膳或者晚膳,不过说的都是一些家常话,从来不谈论朝政,说实话,皇帝自己处理朝政的时间都少之又少,他最爱待在道观里。
“父皇的心思真难猜。”昭仁公主鼓了鼓腮帮子。
陆夷光:“那就别猜了,那些事最好别掺和。”不掺和,不管是谁上位,她们都是长公主。
“你就一点都不关心。”昭仁公主斜睨陆夷光。
陆夷光:“关心么是肯定有点关心的。”
身处这个位置,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摸着良心说,她是希望宁王把太子拉下马的。
她和方家有过节,虽然方家认了错付出了代价,不管是方家人还是方皇后亦或者太子都不曾因为方茴被流放表现出嫉恨,反倒对她更和善。但是吧,她忍不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待方家得势之后,会不会想起早年的窝囊。毕竟从那件事上来看,方家里很有几个拎不清的人。
燕王不熟,一点交情都没有。
宁王这边有共患难的交情。
感情倾向一目了然。
“但是我有自知之明,就我这脑袋,可玩不转这些,所以我就看看呗。”陆夷光点了点脑门。
昭仁公主捧着她的脑袋打量片刻,“是啊,你的聪明劲都用在长得好看上,这里头是空的。”
陆夷光一巴掌拍在她手背上,两人打闹了一阵。
这时候,半夏进来了,她代替陆夷光向宁王府和慈宁宫的福慧郡主送了贺礼。一边是兄长一边是养在郑太后膝下的表姐,岂能不做表示。
陆夷光问,“福慧郡主气色好些了吗?”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福慧郡主思慕宁王,那年元宵宴上她和昭仁公主亲眼撞见的。
半夏回,“奴婢瞧着郡主比上回见的时候好了许多。”
“人逢喜事精神爽!”昭仁公主暧昧一笑。
陆夷光会心一笑,又问,“宁王府是不是门庭若市?”
半夏玩笑着奉承,“公主料事如神,都是道贺的,不过宁王爷只收了宗亲的贺礼,其他都婉拒了。”
昭仁公主嘁了一声,“一群墙头草。”
陆夷光失笑。
就在这样波诡云谲的气氛中,夏苗如期而至,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从西苑出发。
陆夷光跑到了南康长公主的马车内,在她堪堪要喊娘之际,南康长公主一个眼神使过去。
陆夷光瘪瘪嘴,咽了回去,却也不肯叫姑母,在外人面前叫叫就算了,私下还这么叫,她就是觉得别扭。
陆夷光歪了过去,抱着南康长公主的胳膊,“到了围场,我打一头鹿给您吃。”
“人不大,口气不小。”
陆夷光哼了一声,“瞧不起我是不是,我的箭术可不是吹出来的。”
“行,”南康长公主揉了揉陆夷光的头顶,“那我且等着你的战利品。”
陆夷光咯咯咯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