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不配位成了他脑袋上的紧箍咒,勒得他日夜惶恐。
有时候他都不想当这个太子了,可有史以来,哪一个被废的太子落得好下场,他只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坐在这个人人羡慕的位置下。
上面是严苛冷漠的父皇,下面是虎视眈眈恨不得取他而代之的虎狼兄弟。
他好累,他好怕,怕被父皇抛弃,怕被兄弟拉下马。
惶惶不安之中,他能感觉得到这一天越来越近。
反正也等不到继位那一天了,那干脆就拉着这些恶人一起下地狱吧。
太子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可惜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太子身体猛地一抽,七窍溢血,视线内一片红光。那是熊熊燃烧的火焰,是那场带走秀儿母子俩的火。
这个温柔善良的女人陪伴了他十年,在他失落时在他彷徨时在他难过时,温言软语地安慰他鼓励他。
可他却辜负了她,在她为千夫所指的时候,他不仅没有站出来维护她,还和那些人同流合污。逼得她生无可恋,带着孩子自焚。
烈火焚身该有多痛?
会比毒酒穿肠烂肚更痛吗?
“太子!”
太子瞪着双眼停止了呼吸。
宁王伸手合上他的眼皮,如果不是太子,他应该会过的很好,可谁让他是太子!
燕王跪倒在地痛哭出声,哭得身体轻轻战栗,太子终于死了,预言成真,他依然最后的胜利者,隐晦的目光在宁王身上绕了绕。
皇帝正在和陆夷光下棋,在棋盘上放下一子,“难得啊,竟然不跑去找你深表哥玩。”
陆夷光笑眯眯的,“天天见,偶尔不见一下保持新鲜感。”
皇帝失笑,陆见深在御前当差,可不是天天都能见着了,皇帝故作沉吟,“既然想保持新鲜感,不如给思行另换一个差事?”
陆夷光瞪圆了眼睛,“怎么可以这样!”就见一个小太监惊慌失措地跑来,那模样彷佛天崩地裂。
“陛下,太子薨了。”
陆夷光大惊失色,愣了下立刻去看皇帝。
“嗒”指间棋子砸在白玉棋盘上发出清脆声响,皇帝脸色骤变,“怎么回事,说!”
小太监哭着道来。
皇帝晃了晃身子。
陆夷光护住他的手臂,“父皇,您保重身体。”
皇帝握了握她的胳膊,“摆驾!”
陆夷光目送皇帝离开,示意半夏出去打听下详细情况,抬头望了望晴朗的天空,这下这天不变也得变了。
皇帝赶到时,方皇后已经哭成了泪人,向来端庄优雅的方皇后,徒然间苍老了十岁,妆容散乱,双眼猩红,见到皇帝扑跪在地,“陛下,陛下,你要为晖儿做主啊,晖儿死的好惨。”
燕王口称冤枉,“父皇明鉴,是太子设下鸿门宴,想毒杀我们兄弟。”
“胡说,晖儿不可能,你说要毒杀你们,为何你们不中毒,反而晖儿自己中了毒。”
宁王道,“太子想同归于尽,父皇母后,儿臣实在不知哪里做的不好,以至于太子竟然要如此。”
方皇后状若癫狂,要不是身边宫人拉着,几乎要扑过来咬死宁王燕王二人,“一派胡言,是你二人联手毒害我儿,你们想谋夺太子之位。”
燕王虎目含泪,“太子身陨,母后伤心欲绝,可也不能这般污蔑儿臣,母后这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