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
“殿下,王妃,到了。”
魏王先下去了,瞅了耷拉着脑袋的德旺一眼,凤笙随后,他素来不喜麻烦,直接将她抱了下来。
待她站稳,两人往里面行去。
期间魏王什么都没说,倒是德旺,一路悄然尾随在后,离两人老远,臊眉耷眼的,像打了霜的茄子,若不是府里人都认识他,还以为是哪儿来的刺客。
等进了屋子,凤笙没忍住笑起来了,笑得腰快直不起来。知秋好奇,却又不敢问,等魏王将她拉坐了下,又端了水给她喝,她才终于止住笑,对知秋使个眼色,让她去看看德旺人呢。
知秋不解,但也出去看了,过了会儿回来,说德旺杵在院门墙根下蹲着,还不准人问他在干什么。
凤笙又笑了,一面笑,一面咳着,拿着帕子掩着嘴,眼睛却看着魏王。
“这没出息的东西!”魏王笑骂,也有点忍俊不住。
因为这场笑话,之后用晚膳凤笙多吃了半碗饭,因此让德旺逃过一劫,就不细说。
之后歇息时,又说起这事,不谈玩笑,凤笙将自己的想法大概说了说。
“你的想法不错,可行度却太低。”
凤笙也知道,女子可以自食其力,供己温饱,实在太难了。她在脑子里划拉了下,能让女子做的工有什么,她想来想去都没想到几样。
做丫鬟做帮佣,身不由己;三姑六婆,这三姑六婆不是贬义,而是几类人,三姑指的是尼姑、道姑、卦姑,其中卦姑的意义很广泛,也就是指利用给妇人算卦招摇撞骗的。六婆指的是牙婆、媒婆、师婆、虔婆、药婆、稳婆,其中师婆也就是神婆,同属招摇撞骗的一种,虔婆则是指老鸨。
再来就是青楼女子了,这些都不是正道,也不是正途。
当然也有正途,绣女,此绣乃是擅绣也。还有一样,这是凤笙在江南时所见所闻,苏州有织户,再加上当地商业发达,几乎家家养蚕,户户都有织机,织布这活儿男子做得较少,女子倒是极多。有的女子手巧,倒有不少仗着织机,自家丈夫没自己挣的多,是女人当家做主的。
凤笙把这想法跟魏王说了。
魏王挑了挑眉道:“怎么魏王妃准备改行做织户?”
凤笙眼睛一亮,坐了起来:“我觉得这法子不错,禹叔在扬州做盐,现在官盐铺遍布大江南北,已做到极致,倒不如试试做点别的,反正不会亏钱,可以先探探水有多深。”
魏王将她拉躺下,道:“你倒会给人找事做,不过这法子也不是不行。”
而凤笙因此打开了思路,又道:“其实我觉得女子被困于家宅之中,多数是你们男人瞧低了女子。女子心细手巧,很多活儿都挺适合女子做的,就好比知秋,我教了她一阵子,她现在算盘打得比我好,现在禹叔他们送过来的账本,都是她帮我看的,看得倒是有模有样,哪有问题了,都能看出来。还有庖馔之类的灶上活儿,就比方做点心,在家里都是丫鬟厨娘做,去了酒楼点心铺子,白案师傅倒都是男人了。”
“世俗如此,三纲五常,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乃世人固有认知,你若想打破这个,实在太难了。而且你不觉得你想这个太早了?一群才八九岁大的女娃,就算能让你教成十八般武艺都会,样样都能独当一面,也是几年以后的事了。且女子十五六岁便要出嫁,出嫁从夫,她就算都学会了,也不一定会像你说的那样自食其力。”
不可否认,凤笙被打击到了,她其实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就是在有些事上有些天真的想当然。
当然,这种天真不是指她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