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一趟。”她说完这句就挂了。
温冬逸轻叹一声,从会下蛊的小巫女那里走一遭,居然连万女士都变得和蔼可亲了。
离开璀璨的车流,高架下来,调了个头,开往西三环的内城别墅区。虽然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他只有逢年过节回到父母的家中,说是井水不犯河水,有点太绝情,却想不到更贴切的形容。
刘妈给他开的门,问他晚饭吃过了没,拍了拍他肩上的落尘,想起炖了汤硬要给他盛一碗,这是家里的保姆,从他记事儿起就在,对他是无微不至。温冬逸少不更事那会儿,一度怀疑自己会不会,是他父亲壮年气盛的时候,造下的孽。
后来想想,若他不是万靖桐的儿子,按她的性子,早该将他摁到咽气。
称得上富丽堂皇的客厅,与温大老板平日面对媒体的儒商形象,大相径庭,而万靖桐翘着腿坐在那儿端着,却相得益彰。
瞥见高俊的男人走近,万靖桐将平板电脑往玻璃茶几上一丢,哐的一声,他都替那平板疼,跟不是花钱买的一样。
“自己看!”她眉宇间的戾气倒是少见。
温冬逸不慌不忙的扔下车钥匙,在她对面坐下。
一份文件照得歪歪扭扭,仓促感不言而喻,显然渠道不怎么光明,内容是温省嘉的私人信托基金,受益人写着两个他不认识的名字。温冬逸皱着眉说,“你查这个……没有被他知道?”
万靖桐冷笑道,“他既然做得出,还怕我知道?”
温冬逸放下平板,并不是很在意,却装腔作势的附和,“真是可恨呢。”
“别跟这儿看戏,我要是被人踩倒了,你这个温少爷面上有光吗?”
他没吭声,自顾着摸了盒烟出来,找着打火机,对面飘来一张支票,正正好降落在他眼前。温冬逸唇上粘着烟,声音模糊,“压岁钱?”
万靖桐挑眉说,您钱多的用得着我给?
她是想用这笔钱,叫那个女人带着她的儿子,一起滚蛋。「那个女人」是温省嘉的外室,「她的儿子」自然是没法落户姓温的私生子。
“这里头……”温冬逸点了点平板,又捏起那张支票,遗憾的说,“可不止这个数。”
“她要是答应,这张支票随时兑现。她要是不答应,一个子都别想拿走!”
万靖桐既然这么胸有成竹,稳操胜券的,何必知会他,除非是……
“……现在我谁都不相信了。”果然,她这般说着。
他立刻摆出诚恳且无奈的态度,“饶了我吧,最近公司正忙呢。”
万靖桐听笑了,“京城南边儿两头跑,倒真是挺忙的,也不晓得是哪位红粉佳人,能替你分担?”
温冬逸神情一顿,分外认真起来,“您要这样可就没意思了。”
“我托人查温省嘉的时候,顺道儿给带回来的消息,我是没空搭理你那档子事儿,想怎么玩是你的自由,反正……”万靖桐正说着,他就全然不顾的起身,作势要走。这样的举动,惹到了她,“给我等一下,你什么意思!”
温冬逸眼神至寒,耸肩,“话都让你说完了。”
她诧异,发脾气了?
要说这之前,万靖桐确实不好奇,他身边的女人两天一换,跟摆件似的,她都懒得一一摸底,然而,“我是不是低估了你的那个小相好?”听说还是个正在念书的学生,简直出了奇。
话里带着浓厚的疑惑,也有威胁之意。温冬逸身形一顿,回头过来,弯腰抹走了支票,假模假样的恭顺,“过几天我就帮您把事儿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