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高韵放下篮球,目光始终停留在,沙发那儿坐的男人身上,他的大衣里面是一套黑色正装,从头到脚,除了膝盖底下的弯折,仿佛找不到一丝褶皱。进屋不换鞋,那双皮鞋面上干净的不可思议。
对这个男人不尊重他家的举动,俞高韵心有微词,同时感觉他有一点眼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这位是……”俞之柔准备介绍来着,被男人一抬胳膊,给阻止了。
男人顺势起身,这就要走。因为他只答应了负责传达,没说要负责做思想工作,更不打算认亲。
俞之柔跟着他,想送到门外,又有些畏惧的姿态,路过儿子身边,轻声问着,“晚上吃了吗?”
这会儿才想起门口的人,俞高韵转身奔到家门前,却看见那男人和梁霜影,对望着发怔。
温冬逸先回过神来,问她,“考完了?”
说什么要省考校考,让他别来找她,然后大晚上跟着一个黄毛小子回家,小姑娘长本事了。
「举止轻浮」这个字眼太肮脏,无论他多么不畅快,也不愿意往她身上贴。此刻,温冬逸就想做一件事儿——
梁霜影猝不及防的懵着,对他的问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住了手腕,要将她带走。
俞高韵是要阻止的,往前迈了一步,提了气没出声,那个男人察觉到他的动作,停下了脚步,没松开握着她的手,就这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压得他说不出话来。
梁霜影醒了神,推着温冬逸就走,一个大男人,措手不及的被她塞进驾驶座,而她自己钻进副驾,扯出安全带,扣上。
行车路上,她说自己今天是去孟胜祎家里,后来,俞高韵问她要不要他家教出的题,他家教押题很准,期末考见识过,想到没两天就要开学,跟着就有一次模拟测验,他们两家又离得不远,干脆今晚拿了卷子回去,还能有时间背题。
因为天有点黑,怕她找不着路,所以俞高韵是顺道,才过去接她。
梁霜影解释了来龙去脉,他听着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瞧都不瞧她一眼。
其实,这事儿就是她脑子热,没顾虑,就想着趁机撮合别人。结果,月老没当成,自己搭进去了。
“我跟他是一个班的同学,都熟悉的,他人很好,以前就常常借我笔记,帮我复习。而且,本来就是我向他借东西,他就这会儿有空,要是拒绝了,以后不好意思再开口。”
他仍是无动于衷。然而,快到她家小区正门,不停下,直接开进小区。
她应该要拦的,却注视着温冬逸的侧脸,开始后悔向孟胜祎描述他的时候,没有补上一句,脾气不好,生气的模样很可怕,不敢惹。
“哪儿?”他终于出声。
“……直直的下去,前面右拐,第一栋就是了。”
这里是中档小区,还有一部分是补偿给拆迁户的,承包物业的公司,也像搞一票就散的摇滚乐队,然而他们‘矜矜业业’了十年,摇滚不死。
因此,不光是电梯稳定性差没人管,每半年停一次电更要命,尤其是高层住户,例如,她家。
这么巧,今晚就赶上了。
她不信邪的按了几下电梯键,真没反应。
梁霜影刚刚走进旁边的楼梯通道,就听见沉闷的关门声。她有所感应的回头,诧异的望着走来的男人,正要说着,你怎么跟过来了。
温冬逸抢先一步,“我有事儿跟你说。”
他们从楼梯上去,头顶灯罩里都是飞虫的死尸,冷飕飕的风穿过消防楼道,原来每层楼的窗户都开着,哪个缺德鬼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