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着,找到真正属于她的那个人,能为她阻挡,不仅仅是晚凉风,还有冬日里的风雪。
可惜,当温冬逸闻讯赶到病房,见到他的瞬间,她不得不对自己坦诚,仍有一点点孱弱的念想,牵住了那根系着他的线,还盼望着,那个人会是他。
攥着西装外套的男人,大步流星地来到病床前,脸上紧张的神色尚未消退,“你什么情况?”
山雨欲来的气息,使梁霜影回答的迟了一点,她小声地说,“……骨折。”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声,“骨折?”
温冬逸这样的笑容,让她横生毛骨悚然的感觉。
果然,他嘴角一落,眼底全是阴恻恻的怒意,“肇事的人呢?”
她的视线下意识地往门外移去,他敏锐地捕捉到答案,随即转身,迈着一双长腿出了病房。不到片刻,外头传来乒呤乓啷的响声、孩童的尖叫、女人的高呼劝阻,医院沸腾得像过年。
在这件事儿上,梁霜影实在佩服他,当着警/察的面动手揍人,完事儿扔了张名片,打了个电话,一切就仿佛没发生过一样的摆平了。于是,下一个就轮到收拾她了。
这会儿,护士畏惧他的眼神,与男人刚进门的时候,大相径庭。
重新出现在她眼前的温冬逸,衬衫衣领的扣子失踪了两颗,唇上挂着一道血痕,诡异的阴柔美,但语气明显是气急败坏的,“捡一漏三句,这招谁想的,你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
当下,梁霜影面前两条路,要么装作听不懂他什么意思,有可能躲过去,要么,“我。”
“是谁教你耍这种手段蒙骗人的!”
她正面还击,“你教的!”
时至今日,她仍然清晰的记得,温冬逸最后一次带着她,爬山上寺庙的那个晚上,他啰里啰嗦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记得。
“占着理就闹,我闹了啊!”
她气势汹汹地反驳了之后,余光瞥见那边的护士欲要上前劝阻,却又不敢上前的姿态。
梁霜影试图冷静下来,柔柔的嗓音里,透着对他的失望,“可我没得到我想要的,你温冬逸说的,不一定都是对的。”
温冬逸则相反,他忍耐到了极限,眼眶气红了一圈,又是笑着,又喝道,“好!就冲你这句话,这婚我他妈不结了!”
人活一辈子,逃不过早晚两个字。
温冬逸的这辈子,另外还有三个字,凑成他的劫难,而他如今就是在劫难逃。
但是,他的劫难,诧异地看了他一会儿,接着垂眸撇开头,仿佛事不关己,轻轻丢下一句,“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