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常说入土为安,哪怕再捉襟见肘,杜三娘还是留了银子给翠萍下葬。
“翠萍,一路走好,但愿下辈子你能托生一个好人家。”
萧灿亲手填上最后一坯黄土,双手合十,默默替这个可怜女人祈福。
临走之前,他深深看了一眼雨幕中冰冷的墓碑,仿佛要牢记一具年轻躯体在此长眠,也让仇恨的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
无辜的姑娘无家可归,可怜的女子香消玉殒,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仍逍遥法外,这世道为何如此不公?
如果作恶多端的人得不到应有的惩罚,那么天不收你,我来收。
萧灿捏紧拳头,在姑娘们担忧的目光中,与乔乔并肩消失在雨幕里。
重振飘香楼说来简单,却难于上青天。杜三娘在狄马城摸爬滚打十几年辛苦建立起的红粉窟,哪有这么容易重建?如今不仅一穷二白,还欠了一屁股外债,连吃饭睡觉都成问题,更别提暗地里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李龙了。
钱,是眼下最紧缺的东西。幸运的是,萧灿还有一位缺情缺爱缺女人,唯独不缺银子的好兄弟。
狄马迎宾馆。
当再见到程不下时,这死胖子正在拿银票折纸鹤,一群衣不遮体的姑娘陪伴左右,浪笑连连。
“程公子,小纸鹤飞进人家胸口不见了,你快找找看嘛。”
“哇,人家裙子里藏着一只呢,程公子你猜还有没有了?”
“程公子,人家好想赋诗一首:一只纸鹤入衣领,两个圆球托出来。”
看到这不堪入目的一幕,萧灿气的七窍生烟:老子几度险死还生,这死胖子却游戏花丛,人与人的差别为何这么大?
有种放开那个胸最大的姑娘换我来!
胖子全然没注意到萧灿与乔乔正悄然逼近,又拿银票折好一只纸鹤,眯着眼十分文艺道:“凤凰其梧桐,麻雀归眷里,而本公子的纸鹤却只爱择沟而栖。不知这只一百两的纸鹤,能否找到归宿?”
姑娘们眼放精光,纷纷脱掉外套,挤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撒娇道:“人家不止有深沟,还有巢穴呢。”
乱花渐欲迷人眼,胖子挑选半天,最终把纸鹤塞给胸部最大的姑娘,还顺道揉了一把:“芷柔姑娘,希望你能善待它。”
太荒淫无道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灿再也无法控制洪荒之力,大吼道:“程不下,我对你太失望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咦,短短一天不见,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告诉我是谁干的,我替你报仇!”
程胖子见萧灿浑身缠着绷带,刚义愤填膺地怒吼一声,忽然又瞥见了一旁身着男儿衣裳的乔乔。
“乔乔乔乔乔乔姑娘!”
程胖子吓得魂飞魄散,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宛如春宫的场景,解释道:“你你你别误会,我我我这是在……是在……”
见胖子一副百口莫辩的窘相,萧灿眼睛一亮:兄弟一场,怎能见死不救?还要指望这胖子给赞助呢。
萧灿踏前一步,拍了拍程不下肩膀,恍然大悟道:“我懂了,相传每一只纸鹤都代表着一个心愿,你一定是太思念乔乔姑娘,所以便折了这些纸鹤来寄托相思之情,是不是?”
见萧灿一个劲儿眨眼,程不下哪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恍然道:“啊对对对!乔乔,我实在是太想念你了,却又不知该如何表达感情,喔!我多么希望这些纸鹤能够插上翅膀,飞到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