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轮大殿中,那和尚迈步走来,苏问与七贵的身躯好似禁锢在半空之中动弹不得,“在这大殿中你可以看到尘世间的一切,有善,有恶,看得越多就越觉得你们这些凡人很无知,很糟糕。”
“所以我想出去普渡众生,而你将会代替我留在这里,看着这个世间是如何由黑暗到光明。”
一瞬间,苏问终于发现那丝莫名的熟识来自何处,仔细看去,那和尚的面容分明就是自己,和尚一步步走进苏问,肩头上的钩锁生硬的从血肉之中穿出,却没有带走丝毫血迹。
“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既然要离开,我说一个故事与你听好吗?”
看着那根直指自己的钩锁,苏问不敢妄动,只得尽量拖延,沉声说道:“洗耳恭听。”
“差不多是一千年前,有一位佛门弟子来到此处传教,那时这里没有宗教,没有信仰,只有无休无止的战争,他看到那些愚笨的凡人杀戮,争夺,看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狰狞和贪婪,就像地狱中的恶鬼,但是他还是愿意在此传教,因为佛门无不可度化之人。”
“第一年,他在一个小小的村落之中传教,那个村子里只有一家人很富有,其他人都十分贫穷,甚至连吃饱饭都很苦难,当一个快要饿死的孩子问他,信佛能够填饱肚子吗?那和尚沉默了,于是和尚找到那家富人希望对方可以施舍众人粮食,然而对方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和尚想了很久回答道,佛会保佑你的,结果只换了一顿嘲笑和打骂,后来孩子饿极了,要去那个富人家偷些粮食,和尚告诉他这是不对的,佛会怪罪他,当那个孩子反问道,如果自己被饿死了,佛又会怪罪谁时,和尚再一次沉默了。”
“所以说你们的佛很虚伪,什么都不会做。”七贵怒声说道,然而对方并没有理会他。
“可惜那个孩子在偷粮食的时候被发现了,富人为了警示其他人,放狗将那个孩子残忍的咬死,连尸体都被啃食殆尽,而那个和尚除了诵一段经文外什么也做不到,他害怕还会有人因为饥饿去偷盗,害怕继续有人会死,但饥饿真的会让人发疯,于是有了第二个,第三个,而他们死的更加凄惨,直到终于有人饿死也再没有生出偷盗的念头,这时和尚不禁开始回想起那个孩子说过的话,此刻佛应该怪罪谁。”
和尚停顿了一下,看着苏问,此刻两人的容貌一般无二,若非因为一个头顶无发,只怕连小仆人也分辨不出谁才是真正的苏问。
“从那一夜开始,和尚突然明白了,佛怪罪的人不正是自己吗?因为自己的传教毫无作用,因为自己根本无法让这些人真正信佛,可如何才能让别人信,就好比那个富人问他的问题,我为什么要施舍一样,我又为什么要信佛,和尚想了许久,那一天他坐在一个即将饿死的人身旁,希望用佛经让对方得以缓解痛苦,可惜那个人依然很痛苦。”
“你为什么不去偷点粮食来吃,和尚忍不住开口问道,又连忙改口,默念罪过,那个将死之人艰难的摇头道,因为害怕,那些偷东西的人死的太惨了,既然同样是死,为什么不选择一个好过的。”
“那一番话后,和尚再次顿悟,原来扼制住人们心头邪念的根源在于恐惧,这就是佛门的真意,最后和尚在那人的尸体旁诵了一夜佛经,愿魂魄前往西方净土,早登极乐。之后他起身去了那个富人家中,从此富人一心向佛,不仅施粥散粮,还每日焚香拜佛,村子里的人也因为富人的施舍活了下来,也都诚心信佛。”和尚说的很得意,嘴角不自觉的露出笑意。
“那和尚做了什么?”苏问反问道。
“他只是将富人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