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础穿过人群走到近前,拱手笑道:“渔阳王安好。”
“坐下。”张庚道。
徐础坐到左手边,看向对面的人,又一拱手:“皇甫大人,好久不见。”
应国公皇甫阶扭过脸去,向渔阳王小声道:“此人乃是单于缉拿的重犯,殿下不该与他过于亲密。”
张庚笑道:“对徐公子单于虽然生气,但也有点敬佩,是杀是用还不一定呢。何况咱们现在处境相似,就不要避嫌了吧。”
“渔阳王乃单于座上贵宾,处境怎会与我相似?”徐础有些惊讶。
“都怪沈耽,他在襄阳大败,连带着所有中原人都不得信任。”
“襄阳那边究竟怎么回事,我到现在也没明白。”
“就是大败……皇甫将军,你来说。”
皇甫阶这才看向徐础,仍有些不太情愿,“详情依然不知,总之是晋军大败,后退数十里,单于带兵赶去支援,半路上传令回来,将中原将领都送到大帐里。”
“我居然也算是中原将领?”
皇甫阶冷笑一声。
“寇道孤为什么不在这里?”
张庚叹道:“他是单于之子的教师,有中宫庇护。”
“渔阳王……”
“别提了,我不过是碰了小孩子一下,看上去像是打,其实只是一拂,他不知为什么哭个没完,中宫很生气,已经好几天不见我了。”张庚自己也是孩子,语气却像是大人。
“原来如此。”
“渔阳也尽给我惹麻烦,连座小城都守不住,竟然向悦服侯投降,丢尽了脸面,还连累了我……”
皇甫阶劝道:“单于处事公正,不会因此牵怒于殿下。”
张庚也发现自己的话有些过头,点头道:“单于对我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朝廷显得更弱啦,还好意思派人过来求援。”
皇甫阶道:“朝廷被迫降于反军,当然要来向单于求援。”
徐础开口道:“令郎皇甫开在渔阳大败,单于也没说什么?”
皇甫阶脸色一变,哼了一声。
张庚笑道:“单于剥夺应国公的军职,还说他们皇甫家不愿为贺荣部效力,故意败给梁军。”
皇甫阶脸色更加难看,“我儿中计而败,这笔账早晚会算清楚。”
中原将领虽然都被送进大帐,却都不太惊恐,以为这只是暂时之举,等单于到达襄阳,弄清那边的败仗与这里的中原将士无关,自会放人。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有人跑到门口打听,很快转身道:“益州军这是疯了,居然趁夜袭营!”
“大概是听说单于率兵去往襄阳,就以为大营剩下的人不多吧?”
“估计如此,城里粮草不足,再耗下去更是死路一条。”
徐础向张庚道:“奇怪,蜀王不是已经归降单于了吗?单于为何不肯解围?”
“可能是……单于不愿意吧。”张庚看向皇甫阶。
皇甫阶无奈地解释道:“蜀王虽降,汉中城不降,即使接到蜀王的旨意,也不肯开门,反而射杀使者。单于因此不肯解围,下达严令,必须攻破城池,一人不留。”
张庚撇下嘴,“益州军真是愚蠢,明知不敌,还不服软,最终全要被杀,还会落个不忠之名。”
徐础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但是嘈杂声渐弱,这次夜袭显然对贺荣营地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张庚伸手戳了徐础一下,“这些天你跑到哪里去了?所有人都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