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础问道北面的降世军,左骏也听到一些消息,但他对降世军没有好印象,仍以“棍匪”相称,“棍匪与塞外诸部打了一仗,侥幸取胜,据说杨家的一个儿子率兵相助,不知真假。贺荣人虽在荆州大败,但是实力仍存,正要剿灭棍匪,估计……”
唐为天从外面走进来,一言不发,默默地走到左骏身边。
徐础与左骏对面而坐,看一眼唐为天,因为要听降世军的消息,因此没说什么。
左骏向唐为天点下头,正要继续往下说,忽觉腰间一痛,骇然发现自己竟被利刃刺中,“你……”
“想想你做过的事情,就该知道自己死得不冤。”唐为天手上继续用力,左骏啊啊几声,带着满脸的惊诧停止呼吸。
徐础比左骏还要吃惊,起身喝道:“唐为天!”
“公子别急,我待会向你解释。”
“住手,他有大用……”
“来不及了。”唐为天慢慢拔出刀,将尸体一推,倒在桌上,他拿起左骏的袖子擦刀,“公子跟我来。”
“你为何杀人?”徐础有些恼怒。
“公子看一眼就明白了。”
人已经死了,怒也没用,何况唐为天才是一军之将,徐础不过是名客人,只得叹息道:“他有再大的罪过,你也该问过我之后再动手。”
“公子有时会心软,不好意思让我杀人。来吧。”
徐础没办法,只得让卫兵看守帐篷,不许外人进入,亦不要透露消息,以免吓到俘兵,向唐为天道:“去哪?”
“寨子里。”
外面有马,两人上马,带着一队士兵驶向左家寨,那些兵卒此前从寨子里搬运粮食,此时个个面色阴沉,像是受到意外的打击。
徐础开始相信寨中确有事情发生,再不多问。
进寨之后,兵卒全都停下,不肯再往前走,唐为天一人带路,领徐础来到一座仓库前。
仓库大门敞开,徐础进去看了一眼,马上出来,脸色也变得铁青,“你问清楚了?”
“我问过至少十名左家兵卒,他们的说法全都一样。”
仓库存储的不是粮食,而是大量尸体,大都已经腐烂,但是看衣饰,全是百姓,男女老妇皆有,诡异的是尸体被绑在木板上,或坐或站,极少有躺着的。
左骏声称寨中百姓逃亡,其实是被他杀死。
左家许多兵卒亲眼所见,都说借兵复仇之后的左骏像是变了一个人,疑神疑鬼,总说家人的鬼魂还在寨子里游荡,向他诉说自己多么凄惨,缺这缺那。
左骏一开始烧衣物、烧床椅,渐渐地越来越疯狂,开始杀人献祭。
他曾经亲手杀死受“棍匪”污辱的五嫂,对这件事最为在意,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很多时候只因为听到一个类似于“五”的发音,就要拔刀杀人。
左家寨不大,百姓很快就被杀光,仍摆出服侍左家人的姿势,一些兵卒也因此送命,剩下的人战战兢兢,好在冬天结束之后,左骏杀人少了些,他们才稍稍安心。
唐为天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却被这一幕所激怒,问清缘由之后,进帐刺死左骏。
徐础建议唐为天放火烧掉左家寨,然后亲自去见左家兵卒,向他们宣布左骏的死讯。
兵卒没有为此愤怒,反而全都如释重负,跪地谢恩,唐为天困惑不解地问:“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就让他随意杀来杀去?一起动手将他砍翻不就得了?”
兵卒们面面相觑,谁也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