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础迎出营地,拱手笑道:“二哥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言难尽,有酒吗?咱们边喝边聊。”
徐础特意请来尹甫,居中引见,一同入帐饮酒。
谭无谓没注意到徐础酒量不佳,一边畅饮,一边讲述自己经历。
谭无谓在晋王帐下迟迟不得重用,被发配到边关守城,等到晋王投降单于,并州边关必须向贺荣人敞开,谭无谓越发无所事事。
降世军与益州军袭击塞外诸部,一些人塞外人逃到了并州关外,他们分不清秦州人与并州人的区别,一律视为中原人,见关卡敞开,于是一拥而入,大肆杀掠,声称是在报仇。
边关诸将不敢阻止,只能缩在城中自保。
谭无谓捏造一份晋王的旨意,调动上千兵卒,趁诸部懈怠,偷袭他们存放战利品的营地,也不拿走,一把火烧个精光,然后声称要去攻打贺荣人老巢,逃至塞外,引诱诸部将士追赶。
只有二三十人愿意跟他出塞,一行人躲躲藏藏,奔向秦北。
秦州关卡全在贺荣人的掌握之中,谭无谓等人只能继续向西绕行,吃了诸多苦头,中途失落一多半人,若不是遇见前去寻路的金圣女,他们极可能饿死在荒漠里。
谭无谓又喝一大口酒,感慨道:“意气用事,唉,想不到我谭无谓也有意气用事的时候,如果能够重来一遍,我绝不会再做这种蠢事。现在倒好,晋王已回并州,我却亡命荒外,不能见他。”
尹甫看一眼徐础,无声地发出询问:这人真是你推荐的大将?
徐础笑道:“事已至此,后悔无用,二哥到得正好,我们马上面临一战,请二哥参谋一下……”
谭无谓对这种事从不拒绝,点头道:“我听金圣女说了,你们为何早不进攻凉州,非要等到现在?”
尹甫道:“早先准备进攻塞外诸部,不希望另惹麻烦,后来又因为猛军将军,不想过分逼迫凉州,以免危及老凉王的性命。”
谭无谓摇头,“失策,十分失策,刚刚击败塞外诸部,且杨猛军在的时候,才是进攻凉州的最佳时机,一时心软,追悔莫及。”
尹甫笑道:“我们也有‘意气用事’的时候。”
“嗯,意气用事。”
徐础道:“过去就过去了,重要的是眼下,二哥觉得还能一战吗?”
“你们有多少兵力?金圣女一直没向我透露实数。”
“勉强三万,堪用的只有两万。”
尹甫没料到徐础竟会实话实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两万……马匹呢?”
“两千左右。”
“太少。”谭无谓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突然笑道:“但是也比没有强,可以一战,但需用计。”
徐础道:“凉州杨猛志与羌人联手,实力大增……”
谭无谓摇头,“四弟与金圣女想法一样,是要先破凉州吗?”
“二哥觉得此计不妥?”
“击凉州无非是为寻一条出路、一个立足之地,对真正的强敌贺荣人毫无影响,这一战败则无路可走,胜者一时获益,殊为不智。且凉州地荒民少,杨氏经营数代,民心难夺,降世军纵然取胜,也难以站稳脚根,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
尹甫又看一眼徐础。
徐础却极认真地问:“二哥以为这一仗该如何打?”
“贺荣人败于荆州,塞外诸部败于降世军,士气大衰,且在中原掠夺甚多,选立的新单于尚还年幼,人人思归,已非初入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