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看她写来的信,似乎还要东山再起。”
徐础摇摇头,“天下形势日益明显,欢颜郡主若是还看不透,枉称人杰。”
“她对咱们也要虚张声势?”
“或许她还没有下定决心。”
张释清黯然不语,良久才道:“真能放弃雄心退居辽东,对欢颜来说算是一件好事,总强过我父亲,非要借兵去给我哥哥报仇,却……却死在并州。”
张释清抛去心中悲痛,“谷里有二十四名胜兵之人,我带二十人去守卫谷口,留四人看守后山小路,家里的事……”
“我会盯着。”
“嗯,希望不要有败兵从这里经过……”张释清左右看了一眼,突然靠近,在徐础脸上亲了一下,笑着离开,步伐轻快,仍如当年一般。
一连几天,谷内谷外安静无事,邺城周围的大战一直没有漫延过来,张释清却不敢稍有大意,用杂草与枯枝掩藏入谷路径,派人出去打探情况。
谷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入夜之后都不点灯,烧火都要去往隐蔽之处,以免炊烟暴露痕迹,孩子们受到提醒,再不准大声哭叫……
这一日,外出者带回消息,邺城周围的大战似乎快要结束,但是不知谁胜谁负,入夜之后,张释清仍隐藏在谷口的一小片树丛里,监视外面的官道。
二更左右,徐础赶来,走到妻子身边,贴耳小声道:“如何?”
“别来烦我。”张释清抓住丈夫的手,拽他一同坐在草地上,“一个时辰前跑过去一队败兵,没发现这里。”
两人并肩而坐,小声交谈,不远处传来几声窃笑,张释清严厉地咳了一声,笑声立即消失。
皓月西落,远处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所有人都闭上嘴,警惕地望向数十步以外的官道,夜色太深,只能看到一条黑黢黢的阴影。
没过多久,一队人马驰过,谷口诸人稍稍松了口气,可是没等他们真正放松,那队人马又调头回来,这次明确无误停在谷中。
队伍中有人道:“好像就是这里,应该是荒废了,可以暂避一时。”
张释清握紧刀柄。
入谷的小径上尽是杂草与荆棘,外面的人黑暗中不辨真假,以为全是生长出来的,走不几步就有人道:“是不是记错了?这里好像没有路。”
“别管道路了,先将陛下扶过来……”
徐础与张释清互视一眼,都不知道这位“陛下”是哪一位。
一人站在路边,厉声道:“我不用人扶,咱们不逃也不躲了,就在这里等候追兵,战个痛快!”
“陛下……”
“胆怯者自己离开,不要留在我身边。”
没有人走,一共五十几人,大多骑马横在道路上,人人手持长槊,另有五六人站在路边,围绕“陛下”,“陛下”显然身负重伤,粗重的喘息声能传到隐藏者的耳中。
“军师何在?”
“陛下,我在这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绕到“陛下”身前。
“你看我只剩将士数十人,可还能夺得天下?”
“陛下一时不察,小受挫折,回朝重整旗鼓,又得雄兵百万,何言只剩将士数十?”
“哈哈,说得好,我又不是第一次打败仗。”
“请陛下勉力上马,此地既然不可藏身,不宜久留。”
“陛下”却没有动,“这里真是思过谷?”
“看着有点像,但是……我也拿不太准。”
“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