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一队将士,也不派人通禀,下马用利刃砍掉杂草,推开荆棘与枯枝,再以坐骑来回踩踏,只用一个时辰就开出一条通道。
徐础禁制任何人前去干扰,特意叮嘱张释清:“他们有备而来,阻挡无益,不如静观其变。”
谷中大人带着孩子去往后山躲藏,只剩不到十人留下。
十几名骑士闯入村中,当先一人高声道:“汝南鲍敦特来拜访,请徐先生出来说话”
徐础其实一直站在自家门口,这时举手道:“在这里。”
鲍敦目光扫来,看了一会,哈哈大笑,跳下马来,把缰绳扔给随从,独自大步走近,拱手道:“好一处世外桃源,天下汹汹,谷中寂寂,徐先生在此安度岁月,羡煞天下多少人。”
徐础已将张释清等人支到别的房间里,独自面对客人,也拱手道:“天下人只知汝南王,不知我徐础。”
鲍敦样貌变化不小,尤其是整个人的气度,再没有当初的犹豫与茫然,满脸带笑也掩藏不住心中的睥睨之态。
他没有进屋,也不打算废话,“我正要带兵出征,听说徐先生在此,立刻赶来拜访,别无它意,乃是要请徐先生出山。”
徐础微笑道:“我久居山谷,以耕种为业,既不读书,又不闻天下事,出山何为”
“哈哈,以徐先生之才,三言两语胜过庸才整日喋喋,还怕无事可做”
“实不相瞒,我有誓言在身,不能出谷。”
鲍敦脸上笑容稍减,“我亲来拜访都请不动,看来徐先生真是要隐居幽谷,可惜可叹。既然如此,我不能勉强,但我带来一个人,他对徐先生仰慕已久,此前听说徐先生遇难,他比我还要伤心,待又听闻徐先生还在,欣喜若狂,非要跟来。”
鲍敦转身,招呼一名随从过来,向徐础道:“这位是我军中长史,亦是我的军师,兰若孚兰长史。”
兰若孚三十来岁模样,为方便行军,也穿甲衣,只是不戴头盔,代以儒者方巾,上前拱手道:“得见徐先生,实乃兰某毕生之幸。”
徐础还礼,“虽在幽谷之中,亦闻兰长史大名。”
“徐先生听说过我”兰若孚略显意外。
徐础点点头。
两人互相客套,鲍敦道:“今日大军出征,我绕个弯过来拜访徐先生,本意想请徐先生一同前往渔阳,既然徐先生立誓不肯出谷,我也不能勉强。就此别过,待我得胜归来,再与徐先生痛饮长谈。”
“不胜期待。”
兰若孚道:“属下斗胆,向我王告假一日,留此与徐先生一述衷肠,明白赶上,不知可否”
鲍敦看向徐础,“徐先生这里留客吗”
徐础笑道:“兰长史罕见贵客,何处不留”
鲍敦大笑,向兰若孚点下头,迈步走开,翻身上马,大声道:“兰长史是我左膀右臂,至亲的心腹,望徐先生待他如待我。”
鲍敦带领随从驰出山谷,只留十几名兵卒守在谷外,等候兰若孚。
徐础将客人请入书斋,道:“山野荒僻,无茶无酒,唯有溪水可供一饮,万望海涵。”
两人又来回客气一番,兰若孚终于说到正事:“汝南王亲来相邀,足见真情,徐先生因何不肯出山”
“我的确是立过誓言”
兰若孚笑道:“世上没有不能破的誓言。我一向仰慕徐先生之才,不明白为何徐先生在这种事情上迂腐。汝南王非比常人,请徐先生出山也不只是为了得一幕僚。天下风云变幻,徐先生果然不了解吗”
“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