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那群倒霉孩子拳打脚踢,把手上塑料袋里的药瓶都冲着他们丢了出去,对着他们大喊大叫。
但是这些皮孩子依然在虐待那只小狗,他实在是太瘦小了,那些半大孩子在他的肚子上踹上一脚,他就得趴在地上半天转不过气来。
是的,太弱小了,弱小的东西就是无用,没有人会去看一眼那些在路边推着粪球的屎壳郎。
可还是不甘心啊,我他妈都把粪球送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来杀我,就因为屠杀的一句话么?杀了我他就能够放你走?但是刚刚我并没有因为它的话就伤害你啊。
“现在你是有些明白这个世界的道理了。”有人说到。
吴桐平静的转过身,四周一片黑暗,只有一束光从上方打下来,打在了他的身上,更远的地方依然是处在黑暗之中,像是某场歌舞剧的舞台开场。
说话的人走出了黑暗,走到了灯光下,他真的像是歌舞剧演员一般的穿戴着隆重的演出服装,身材挺拔,唯一的遗憾是不能看清他的面容。
服饰看上去像是中世纪欧洲的卫兵礼服,腰间佩戴着一柄不长的银剑,头戴着一顶礼帽,面容遮挡在灯光打在礼帽上的阴影下。
“看起来你并没受到什么影响。”吴桐低声说。
“不不不。”歌舞剧演员夸张的摇头,“我现在怕得要死。”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是个怂蛋。”他恢复了平静的语气。
吴桐无声的点了点头。
“但是你就愿意这样死去么?”歌舞演员又问,他跳上了束缚吴桐的台子上,站在末端,手掌打开遮在眼睛上方,像是大海上航行的船长。
这舞台上、灯光之下就只有他和束缚在台上的吴桐,剩下的所有一切事物都消失了。
“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说。
“当然有。”演员兴奋的从台子上跳了下来,蹦跶到了吴桐的脑袋旁边,“只要你不愿意死去,我们就总有办法……”
吴桐没有再回答。
“如果你不捡起地上的石头的话,你又怎么能够赶跑那些家伙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我比你强,所以我就可以玩弄你,可以虐待小狗,可以拿着小手术刀在你身上划拉……”
“就算你把粪球送给我,为了活下去我依然会杀掉你,其它的什么东西就拿去喂狗好了。”
“哦,抱歉!”歌舞剧演员像是被人踩到尾巴的猴子一样跳了起来。
“我忘了那种东西是连狗都不会吃的。”
“是了,为了活下去,对于你来说就是为了保护那些该死的你想要保护的东西,你就不能为此做出一小点的什么牺牲么?”
他的声音轻柔了起来,用穿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掌同样轻柔的抚摸着吴桐的脸颊,轻柔的像是抚摸一只小狗的头顶。
吴桐依然是没有说话,他只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
近距离的情况下他终于看清了那顶礼帽下的面孔,尖利的牙齿,红色的舌头,那件华丽的礼服下包裹着的并不是一个歌舞剧的演员。
而是共生体,毒液。
吴桐都快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毒液的这副面孔了,在屠杀的折磨下他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毒液轻柔的拥抱着吴桐,接着它的身形慢慢溃散了开来,化成了黑色的丝线向着吴桐而去。
他接受了它,或者说,他接受了自己。
“噗!”手术刀并没有划在吴桐的颈部,一个黑色的东西阻挡了它,连带着带走了了女人的半条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