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寂没有听到“大约”“吧”,他就听到了这五个字。
他愣在原地,脑袋里全是慕君吾冲出来替唐六两还有他挡住了花柔的双掌的画面。
他要杀慕君吾,可慕君吾却为救他而死,他受到了冲击,他觉得很讽刺。
我,我到底在做什么呀
悔恨的唐寂抬起另一只手就往自己天灵盖上拍无颜苟活
“哎”唐六两手疾眼快阻挡道“你干什么”
唐寂痛苦又羞愧、无地自容道“我没脸活着,让我死”
“他没死”唐六两撇着嘴、压低声音解释道“其实是我和神医商量了一下,弄个假象骗骗花柔,要不然她不要慕君吾了,慕君吾得多伤心啊。”
唐寂听得愣愣地,他看着唐六两,一脸糊涂。
唐六两此时神色陡然又哀伤起来“不过,你知道吗为了救你,花柔破忌了,她体内的毒增加了,听神医的意思,原本有一成把握可以治好,现在没了。”
“没了是什么意思”唐寂不安“什么一成把握治好她怎么了”
“寂哥,我们要失去花柔了。”
夜色终褪去,天色也渐明。
楚王宫的寝殿里,赵富春看看空空的床帐,又看看天色,焦头烂额。
大王不回来,怎么朝会他不出现,群臣怕是要乱吧
尽管焦头烂额,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赵富春果断把枕头放进被子里,弄出个人形,把床帐又放下来,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床帐欠身“奴才知道了。”
说罢,他退到殿门口,打开了殿门,冲着候在门口捧着朝服王袍的小太监们道“大王不适,无力朝会,今日罢休。”
撵走了伺候更衣的小太监们,他又吩咐门口当值的“把药煎好,送来,还有准备清淡的食物。”
候着的小太监应声后,赵富春又招来一个小太监,耳语几句后,那小太监匆匆离去,赵富春则关上了殿门。
此时侯在门口的小太监里有一人偷瞄了迅速离去的那个小太监一眼,眼珠子转了转。
守着慕君吾的花柔,红肿着双眼,挂着眼泪,有些抽搭地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凝望着他,等着他醒来。
门轻敲了两下,推开,唐六两扶着唐寂走了进来,花柔一看是他们两个,赶紧抬手摸泪“你们怎么过来了唐寂才抽了毒,应该躺着”
“花柔”唐寂打断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嗯,你说。”花柔话音刚落,唐寂骤然下跪,惊得她错愕不已,赶紧丢了慕君吾的手,弯身去扶“你这是”
“我是内鬼。”
四个字让花柔愣住,她保持着扶唐寂的动作,一动不动。
唐六两在旁担忧急切道“花柔,你可千万要原谅他,他知道错了。”
“是的,我错了,我欺骗了你们,但我不是来请求原谅的,我是来坦白一切的。”
就在唐寂坦白之时,楚王宫内,听到大王不能朝会的袁德妃眼有忧色地匆匆赶来。
他是真的病得无法朝会,还是去了那里没有赶回来
她吃不准,自是要来探看的,只是刚刚走进廊下,就看到一个小太监正匆匆引了潘约进入了大殿。
她立刻停下脚步,眨眨眼准备返回时,却看到候在门口的太监里竟有一个鬼祟的趴去门上偷听。
袁德妃眼有厉色地捏了捏拳头,转身带着随从离开了。
“想不到会是这样。”听罢了原由的花柔,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