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小皇上即便想像十七郎动手,也会顾忌着谢家,不会下死手……吧。”
萧宝信失笑:“你想的还挺周全。”
“这大多都是十七郎与我说的。”宣城长公主转头就把亲弟弟给卖了。
“你说,他才九岁不到就已经想这么深这么远了,可想而知他得是怕成什么样啊?一个没爹没娘的小郎……”说着说着就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是我这当阿姐的失职,只想着过自己的小日子。他还得为自己的性命谋划。”
萧宝信极少见宣城长公主哭,除了永平帝死时哭丧,是真吓着她,手慌脚乱的赶紧起身冲到她身前给宣城长公主抹眼泪。
‘想不到我宣城也有今天。’
‘真是太可悲可怜了。’
步步都在小十七算计里呢,连萧宝信怎么推都想到了,还让她哭。
当然,她哭也是真的,不全然是演戏。
说的都是真心话,是她当阿姐的失职,要不然何至于让自家小弟这么难?
她若有能力有手段,能护着亲兄弟,还用得着小十七步步为营?
萧宝信呲牙,叹了口气。
“快别哭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别伤着了孩子。你且放心,我肯定会尽我的全力。”她道:“只怕我这脸面也就那么大,在三房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只好让玄晖出面。至于成不成的,我不敢保证,毕竟……”
“三房的若坚决反对,他也没辄,总不好仗着朝中的身份在家中耍威风。”
宣城长公主抹抹眼泪:“只要姐夫能说上句话,比我们亲自上门求亲都更有准儿。”
心下庆幸,没等她把请谢显出面的话说出来,萧宝信就先提出来了。
可是没办法,她不能不算计,为了十七郎。
她又想起皇兄七窍流血的场面,一干皇亲大臣跟唱拉场戏似的,一出一出,没谁顾忌到曾经作为皇帝的兄长的尊严。
皇帝死了,就是先皇了。
恨不得身子还没凉透,茶已经透着冰碴了。
谢显与江夏王针锋相对。
江夏王是她叔公不假,要扶十七郎上位也不假,可他们谁都知道也只有谢显将江夏王给压下去,他们才有一条活路。否则依江夏王弑君的手段,哪怕是作为傀儡之用的十七郎也得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所幸谢显胜了。
可是,也是皇室败了。
宋梁不可避免的大权旁落。
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她并不知道,也无法预见。
“我……谢谢大娘子。”心中五味杂陈。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萧宝信紧紧握住宣城长公主的手,为了亲兄弟谋划,又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又有何可置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