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不知道!什么玉玺王玺的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如今可如何是好?钱氏这一条孤血脉若保不住,我,我怎么去泉下见你阿爷?!”
白予垂下眸,轻声问道:“阿爷,他是怎么去的?长病,还是突然……”
白夫人一僵,瞬间明白白予的意思,若是走得急,说不定是没来得及把这个秘密告诉她!
她抬头凝视着白予的眼睛,“算是突然,你阿爷身子一向都不大好,你走了以后,他更不喜进饮食,也不大说话。”
白予身子轻轻抖了抖。
白夫人往后靠了靠,枕着高椅背,目光落在虚处,嗓音干哑,“不过和性命无碍,只是比常人孱弱些。那年冬月里特别冷,连着下了四五日雪,他畏寒,日日在屋里呆着不出门。后来天晴了,他一大早就穿戴齐整要出门,我问他做什么去,他说后山梅花肯定开了,要去折几支梅……”
白夫人声音顿了片刻,白予一动不动。
“……我让他稍等,让含山去收拾个暖炉子给他带上,我自己去了里屋给他找那带毡的风帽。等我出来时,就见到你阿爷倒在廊下,脸色青白,闭着眼没了反应……”
白予垂着头,看不清脸,仍是不动。
“……我慌得喊人,大郎也来了,大伙儿把你阿爷抬进炕上,没捱多久就……”
白夫人声音一丝哽咽,止住了。
白予也静了片刻,方缓缓问道:“他还有再醒来吗?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白夫人抹了抹眼角,轻点一下头,“走之前忽然醒了,抓着我说,要把他送回海城白家村,一定要葬在玉林峰上,要归宗祠,说了三遍,去宗祠……然后就那么去了。”
白予默念了三遍,“去宗祠”,猛地站起身,“我去宗祠里看看。”
白夫人抬头看着他背影,“二郎!”
白予咽了口唾沫,背对着她道:“您放心,人会救出来的。”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白予在院子里找到言琢时,她正拿把刻刀,手边摆一排研钻,伏在石桌前给那玉方刻字。
还是那身骑装,不精致也不秀气,风尘仆仆,正低着头,看不清脸,一绺长发垂下来,挡在额侧,能看出无比专注。
秋阳明媚,在她乌溜溜的发髻上映出一道金边来。
他倚在门边,没出声,只目光落过去,静静看她动作。
待方才心底一丝起伏平静下去,他才走过去坐到她对面,“陪我去白家祠堂看看吧。”
言琢愕然抬起头。
白予解释,“白老爷确实没和白夫人提起过任何关于玉玺的事,但在他离世前,说了三遍“去宗祠”。”
言琢立即明白过来,把手头工具一收,站起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