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琢知道让他贸然做这么大举动,必定会生疑,只低声道:“玉掌柜还有些话让我亲自带给您。”
掌柜狐疑着捋了捋山羊胡子,凑过来。
“玉掌柜说,您在宝丰干了十年,又背井离乡独自撑起海城、丽县两个铺子,从跑堂到今日,功劳苦劳都不少。当初她跟您说过一句,“只要您不嫌弃,您将来孙子重孙子都能在宝丰干下去”,可是?”
掌柜的连连点头。
“她说这句话没变过,这回也不舍您就这么走,等遣散众人,让您带着小泉姐弟俩去皖南分铺,您要有信得过的人,也一并带过去,再等她消息,不久后新的铺子筹备好之后,再请您上金陵去。”
掌柜见她把自己的来路说得明明白白,连家人都知道,哪还不相信这是玉掌柜亲口所出?
又听说不久后有新铺子,再不疑其他,郑重将那信收好,拱手道:“那此处就交由七娘做主了!”
言琢与白翊一直在宝丰铺呆到午后才离开。
不久后,高怀的耳报回来了。
“何七娘去了宝丰铺,跟掌柜在后院聊了一阵,又去了库房快两个时辰才出门。”
高怀小口小口抿着酒,心情舒畅,看来东西果真在宝丰铺,这回白家再出不了什么幺蛾子了吧?
他站起身,命人,“磨墨!”
该给金陵写信,让阿爷尽快派人来取货了!
言琢和桂老精心打造的“玉玺”在一日一夜后成功出关,虽和原物不尽相同,但玉确是上品墨玉,厚重温润,一看就不是凡物。
雕工也精美,桂老仿原本就有的行龙姿态,雕了一条互纽的奔龙,那龙口里的大珍珠滚了银漆,白亮亮明晃晃,看着也有几分神奇。
芝芝睁大了眼盯着,说话声音都不由放小了,生怕吹口气给吹坏了,“皇帝老儿的印章就长这样啊?那咱们要是自己刻一个来用,是不是可以发圣旨了?”
连白予都忍不住笑了。
言琢揉了揉她脑门,笑道:“本事长了啊,以前就想当土匪,现在想称王当皇帝了。”
她低头看着芝芝,“今儿夜里你再跑一趟白云寨?暂时别回来,跟他们一起,到时候若出了事,就让他们带着你和你阿娘他们一起先躲上白云寨去。”
芝芝跳起来,一拍胸脯,“放心!我们白云寨的人只管赢,躲是不会躲的!”
俨然半个卸岭门人了。
待阿邝送走芝芝,白予才坐到言琢对面,“晚上出去吃吧,看你好几日没好好吃饭。”
言琢正想着陈三河那边的进度,闻言一笑,“哪还吃得下,再说了,高怀正盯着我呢。这个时候跑出去大鱼大肉,实在不像心急救夫君的样子。”
白予沉吟片刻,“其实你不必担心。”
言琢侧过头。
白予似犹豫很久才开口,“万一,真有什么事儿,还有我。”
言琢心头一跳。
他什么意思?
对付高怀,她以玉玺为饵只是一个开始。
就算高怀死了,还有高鹏,还有海城一万多的兵马,她真正的杀招是即将赶来的陈三河!
但白予这么说,说明他有应付海城兵乱的把握,也就是说,南越必定在附近屯有兵力!
言琢不开口问,只盯着白予。
他侧颜清朗如丘山,下颌线条锋利,男儿气概十足,眉心那纹像一道小勾,轻轻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