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安差点没把下巴磕在床架上。
这是什么情况?
岂止是过节?
那就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
皇贵妃是什么人,是平章一朝最有权势的女人。
正常来说,最有地位的女人肯定是当朝皇后。
可惜皇后通常并不受宠,有时候说不定还要被得宠的嫔妃压过一头。
而皇贵妃是什么情况?
后位空悬,皇贵妃是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偏偏又非常得宠。
论得宠的程度,没有哪个嫔妃能够比得上皇贵妃哪怕一半。
论时间的长短,早在皇帝陛下登基之前,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就只有皇贵妃。
和这样一个女人有深仇大恨,还不共戴天?
霍长安突然觉得,三皇子慕博实能活到今天,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艰难
“我好像不该问”霍长安讪讪地说。
慕博实并没有觉得怎样:“问与不问,它都在那里,没有人提起,是因为知道的人都害怕犯了父皇和皇贵妃娘娘的忌讳,再也不敢声张。”
“究竟是什么样的忌讳,真的没有破解之法?”霍长安忍不住问。
慕博实沉吟了片刻:“众所周知,皇长子是皇贵妃在父皇登基前生下的,可是当时父皇处境艰难,极为困苦,皇长子生下没多久,就夭折了平章元年,皇贵妃生下二皇子,是难产。”
“嗯,”霍长安点头,“当时皇贵妃情形非常危险,虽然救回来一命,可是损伤了根本,后来再无所出。二皇子也受了影响,出生后非常虚弱。”
慕博实有些惊讶,霍长安居然对这些事这么清楚。
怎么可能不清楚?
霍长安也是宫里熬出来的人,经历过的事也许比皇贵妃还要凶险万分。
宫中总有一些知道内情的老人,会说一说当年的事。
霍长安也会关心,毕竟都是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日光之下无新事,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也能得到很多经验教训。
“那如果我说,我的生母,就是当初照顾二皇子的奶娘。”慕博实语气平静,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
一直以来,他似乎都是这样的姿态。
仿佛那个最悲惨最可怜,经历过最难以想象的黑暗的人,不是他。
可能也只能这样宽解自己,跳出局外,才敢面对这样不堪的人生,才能从无尽的困苦中走出来。
“你是说”霍长安无言以对。
这样一句话,便足够了,无需再多的故事细节,便足以道出三皇子这一生的命运。
二皇子夭折,奶娘有罪。
身为皇贵妃的人,背叛皇贵妃,奶娘有罪。
以奶娘的身份勾上了皇帝陛下,奶娘有罪。
生下三皇子,还是奶娘有罪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是皇帝陛下有罪,那就只能是一个身份微贱的奶娘来承担。
等到奶娘身故,那就是她生下的孩子来承担。
“为什么,”霍长安深吸一口气,语气越来越愤怒,“二皇子难产虚弱,即便换一个人来照顾,说不定也保不住性命,当时整个太医院都竭尽全力了,还是没能扭转结果,一个奶娘又能做什么?”
“如果皇上自己无意,谁还能拿刀子逼着皇上宠幸什么人?”
“无论上一代有什么情仇纠葛,孩子总是无辜的”
霍长安猛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