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战成一团,杀气冲天,战争局面恶化,蛮人为报复,攻城屠邑,驱掠畜产。
不愿离家的北岭百姓要么被掠走为奴,要么被残忍杀害,遭遇奇惨。
昔日繁华的安兜街渐渐变成了静寂的白地,北岭内外只剩下戍守的士兵。
当年异姓王侯望,在北岭边境筑高台,以万两黄金置于台上论功行赏,军队士气大振,一举将蛮人击退到关外百里。
然而听闻他的夫人白牡丹,是最坚定的主和派,在她的干扰之下,侯望屡战屡败,最终痛失北岭。
十几年过去,侯将军的事迹依然在北岭口口相传,就连季冉这样的小姑娘,也曾耳濡目染。
让季冉没想到的是,打仗这种事情,赵寒竟十分擅长。
他弓马娴熟,精于骑射,行动矫捷如风,忽来忽去。
血腥战场,危机四伏,若不是跟他混,季冉估计早就被蛮人斩杀了。
不过无论赵寒多么厉害,攀上了她这样的弱势队友,终究还是躲不过受伤被俘的宿命。
那一战无论地势还是军队规模,蛮人都略胜一筹,外加北岭军队里大多都是刚刚募集入伍的民兵,伤亡、被俘者众。
彼时赵寒手臂中了一箭,为了从两个蛮人的刀下救过季冉,他不惜犯险,落入圈套。
此后,他们与其他几十个俘虏一起,被绳缚手脚押往蛮人的部落,马不停蹄地跋涉了一天。
在远离关内近百里的地方,天终于快要黑了,蛮人宣布就地休息,赵寒知道,逃跑的机会来了。
“喂,路啊!装死会吗?”他推了推她的手臂,数日的朝夕相处,使这俩人成了手足兄弟。
连日的跋涉耗尽了季冉的体力,到后面她几乎都是被赵寒拎着走的。
所以当蛮人决定停下来的时候,她直接往地上一躺,很快就睡着了,但听到赵寒在她耳旁说了个“死”字,她立马清醒。
“啥?谁又死了?”
“嘘,没人死,你,装死,会不会?”赵寒一边压低声音,一边用眼神示意。
“噢……这个我擅长。”
“是真的装死,闭气的那种,不是晕倒。”
“我在水里的时候能闭气十分钟,够吗?”
“够了够了。”
于是荒凉的旷野,响起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男子的哭声。
“弟弟啊!呜呜呜呜……我可怜的弟弟!你怎么就不能皮实一点呢?家里的老母亲还等着你去赡养呢!你就这么走了,做哥哥的我以后该找谁借钱呢?弟弟啊!呜呜呜呜呜……我的弟弟啊!……呜呜……”
季冉一边屏息安躺在地上,一边憋住笑,在心里吐槽了无数遍,见过哭丧的,没见过这样哭丧的。
赵寒真乃人间奇葩。
数日里,季冉因家里突生的变故心情低落,又因军队生活的艰苦而愁眉不展。
季冉每每伤心落泪之时,赵寒总是在她身旁冷嘲热讽,什么男纸汗大豆腐,又矮又瘦就算了,还学着女人哭鼻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别开生面的调侃竟具备神奇的功效,总是能让她破涕为笑。
赵寒跪在她身旁哭了一会儿,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待大伙儿的目光齐刷刷望向他时,他又开始这出戏的第二幕。
哭喊声戛然而止,赵寒面部开始抽搐犹如鱼刺哽在喉,随着一声惨叫,赵寒在季冉的“尸身”旁倒了下去。
他本就脸色苍白,嘴唇无色,装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