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这义愤填膺的样子,焦棠表面上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敷衍:“没事了,别乱想,就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内心却觉得这不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情么?
青漪怕秦蓉,也惹不起她母亲,昨夜她头也不回地抛下自己独自离去,焦棠没有丝毫怨她,可是这府衙并不大,比起相府不知寒碜到哪个旮旯角去了,就一前院和后院,又加上夜深人静,后院闹得鸡飞狗跳的,青漪都听不到半点动静么?小兰也是早不到晚不到,偏是她已然昏迷在小树林才到,幸好最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不然她那时赶到还有何用!
可瞧小兰如今与她说话的模样,又是一派什么都不懂的神情,还气定神闲地反问着她,这让焦棠又不禁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出于灵魂深处极度匮乏的安全感,她一直清楚自己的防备心挺重,更何况如今遭遇这样的事,未免还心有余悸,更是对什么人都多了些猜忌。
饶是如此,焦棠心底还是想要相信这主仆二人的。
“那我不问了,你好好养伤。”小兰道。
焦棠却自动忽略了她的话,满心还在纠结着,先是思考以青漪房间到后院的这一段距离,究竟能否觉察到后院的怪异,以及,若是她狠下心见死不救,那么动机又是什么?
此事,当下她并不能马上释怀。
这时,她低头无意间瞧见了手腕上长乐在临行前送给她的珠子。
心顿时凉飕飕的。
长乐说,她最不忍朋友的背叛,焦棠何尝又不是呢?
此刻,她甚至在想,相较于自己真情被辱,世界上最毒辣的皮肉之苦也不过如此。
回想起昨晚种种,她满心绝望无助,麻木得毫无情绪起伏,可如今又思及青漪之事,内心却是宛若刀割。
她恍惚了好一阵子,又见门外响起了声音。
这窸窸窣窣的声音与昨晚竟是如此相似!仿佛噩梦重启。
焦棠愣了许久,才赶紧将药放到桌上,想要下床逃跑或者是关门。
却是不想身子一软,从床上重重摔了下去,药也打翻了一桌子,还流了几滴进她的衣领……一切都搞砸了。
焦棠不知究竟是自己伤势太重,还是对昨晚之事惊魂未定而留下浓重的心理阴影,她努力地在地上挣扎了好几次都没站得起来,稍一用力腿脚就抖个不停。
当门被砸开时,她吓得心脏骤停般,抬起头去望。
于昨晚一样,浓重而高大的阴翳投射到焦棠身上,黑云压顶下,她仿佛在无限缩小。
她倒吸一口凉气,下一刻见那人指着自己,向身后的人问道:“可是此人?”
“回管事,是的,就是昨晚她……”女孩斟酌了一会措辞,继而道,“昨晚她勾引了大牛二牛两兄弟到小树林,然后他们二人就失踪了。”
焦棠撑圆了眼,一时间又惊又怒。
惊是因为她得知了那两个壮汉今日竟失踪了,怒是这丫头分明信口雌黄。
“勾引”一词如此刺耳,却又成功地颠倒黑白,将焦棠一个受害者,简简单单二个字就变成了加害者。
“把她关起来!”管事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中气十足,大吼一声便如一道惊雷,震耳欲聋。
命令一下,身后的家丁就忙上前来,不问青红皂白地架起焦棠两臂。
“不是我!”焦棠气得全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朝着他狠狠瞪着,尽管对方也是怒目圆睁,凶神恶煞,她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