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儿表少爷不是说鬼帝陛下要来么,您难道都不紧张?小兰我可是紧张坏了。”小兰在一旁唠唠叨叨,根本没察觉到如今青漪的心烦意乱。
小兰在身后叽叽喳喳,青漪背过身皱眉头:“如今这阴雨不断,洪水不退,鬼域各城如今都盯这前坪,鬼帝忧心灾区,才会亲自前来视察灾民安置情况和水坝防御工事,要去也是去堤坝那儿或者是灾民临时安置区,又不是串门喝茶,怎么说也不会来我们这破破烂烂的府衙。你紧张作甚。”
小兰长长地“哦”了一声,便不做声地缝缝补补,
但有时候情况往往与人猜测背道而驰。
却说这欧阳相一听说鬼帝要来,便急匆匆地赶去堤坝那边确认监工是否严守岗位,灾民有无哀怨,以备鬼帝暗访时出现什么纰漏,挖掘到一些不利于自己的信息。
欧阳相连马车都未坐,火急火燎地牵起一匹马就往城外赶,好巧不巧,刚到街口,便见到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男子长身玉立于中央,冲他温润地浅笑。
饶是再怎么温柔得颠倒众生,在欧阳相看来也是狡黠得瘆人。
他几乎是从马上摔下来,惶恐地垂首拜于男子身前:“陛下,臣、臣不知陛下竟来了前坪……”
“爱卿不必多礼。前坪灾情未缓,孤远在千里之外甚是忧心,遂轻车简从,亲自前来慰问一番,本就无意惊扰沿路各城。再加上前坪尚未脱难,赈灾事宜又庞杂繁乱,提前派人通报岂不是又与你多添负担。你不知晓此事也怪不得你。”
欧阳默表面连连感谢“劳陛下牵挂”,心中却是阵阵冷笑:他鬼帝出访哪一次提前通报过?
本来这监察御史就够令诸城官员神经紧绷了,在加上还有他鬼帝时常的突然袭击,各臣子是每日都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把每一天都当成是仕途最后一天来过。
之前何舒城偶尔抱怨,当时身为京官的欧阳不以为然,如今欧阳才真正感受到玄琇时代的地方官着实难当。
“不过,欧阳相如此着急,是要去哪里?”玄琇笑得是一脸慈祥。
欧阳相却觉得此笑怎么看怎么狡猾。
当然,狡猾之人看什么都狡猾。
“臣正要去城外视察灾民安置情况,既然陛下来了,不如先随臣于家中歇息片刻?想来陛下舟车劳顿……”他想玄琇既然要搞突击检查,那便肯定会第一时间去往城外,不会给他留一丝一毫的准备时间,什么“一路辛苦,先歇息片刻”的,仅是一番客气话罢了,他本就不抱什么希望,谁曾想他都还没怎么努力争取拖住他,玄琇倒是答应得异常爽快。
“如今天色已晚,孤此时前去未免不是对灾民们的一种叨扰,那便明日再去也不迟。”
欧阳默又惊又喜,连连点头,引着玄琇往府衙而去。
抬头看了看天空。
这前坪整天都阴郁,天色一直很暗,但终归现在连午饭还没吃,晚什么晚?鬼帝莫不是又有什么算计?
烟黎回了房,将鲛珠放下便去了秦蓉屋子。
“这前坪啊,自我来此,雨就没停过,湿气也是忒重,被褥都是湿的,害得我整夜整夜睡不着,白日里也是昏昏沉沉,不知道你今日能住得习惯否。”
秦蓉细长的手指拈起茶盖,慢悠悠地赶着浮在面上的茶叶。
“想我几年前来前坪时,比母亲可严重多了,不仅睡不着,而且身上还起着红疹。可把儿子给害苦了。”欧阳乾明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感叹一声。
“清源城比前坪好不到哪里去,前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