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鬼帝一来,地牢的事情是忘得一干二净。
可怜了焦棠还毫不知情,在地牢里饱受折磨。
焦棠醒转过来,全身跟被车轮子碾过几番似的难受,恍惚之间,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叫她。
虽然依旧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但依稀还能听见点声音。
“丫头呀……你这是怎么了?”
焦棠鼻子一酸,眼眶立马就湿润了,咸涩的泪水流到伤口处,传来一阵钻心得到痛。
“是……烧麦……爷爷么?”她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微弱而沙哑的声音,耳朵边儿嗡嗡作响,时而听得见又时而听不见,连自己的话都听得断断续续。
“是我!哎!我这几天睡糊涂了,睡糊涂了啊!以后老头子我不睡觉了!睡觉误事哟——”他长叹一声,自责得直拍脑袋。
其实也怪不得烧麦爷爷,他老人家身体弱,到了阴气深重的冥界便难得打起精神,自然瞌睡也就多,再加上这瓶子隔音效果忒好,就算外面如何拳打脚踢棍棒伺候,烧麦爷爷在瓶子里也是听不到丝毫声响的,当然也对这几日的事情浑然不知。只是今日那小瓷瓶的盖子不知怎么松动了,他正巧醒着,心下好奇焦棠这惹祸精有一段时间没找自己了,所以才趁机钻出来活动老骨头,问候问候她,却不想见她成了这般惨不忍睹的样子。
“您……说什么?”焦棠方才一阵耳鸣,一个字也没听清。
“都怪我,早知道就不该答应引魂!还不如就让你好好去投胎,何苦如今遭这些罪。”
这句话她依旧还是没怎么听清。虽然对于自己听力近乎丧失的事情一时难以接受,但最后还是强忍下了内心翻腾的苦楚,僵硬地扯出一丝微笑。
她试图瞒天过海。
焦棠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今日这般,不喊痛不喊苦,坦然地将苦难就给自己,把一切安好留给别人。
也许是她开始明白,哭诉乞怜终是无用,与其无用不如不用;又或许是在一切绝望和孤独之后,还能听见一句真正的关心,便已经觉得足矣。
她不想再揭伤疤,别人不舒坦,自己也痛。
“烧麦爷爷……您可否将我衣服口袋里的……那串珠子……拿出来么?“
她眼下被麻绳捆着,腾不出手。
先时烟黎嫌她全身腐烂脱肉将心肝宝贝光绳给弄脏了,便收了光绳,只松垮垮地套了根麻绳,饶是如此敷衍,但她焦棠仍旧不敢乱动,生怕挣扎之间将脆弱的皮肉给蹭下来。
“你这绳子捆得也不甚结实,我先帮你解了,你自己拿吧。”
“就在我左边的衣服口袋里。”焦棠如今这个听力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只能勉强知道人家在说话,真的听清说的什么恐怕着实难为了她,方才她猜测烧麦爷爷是在问珠串具体位置,这才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
烧麦爷爷一愣,这才意识到她早已五识具丧,由此便也不再说话,将那藏得极深的珠串为她掏了出来。
借着一束光,他才真正看清了焦棠眼下的境况。
怪不得她要让他先拿珠串呢,如今她这一身子的皮肉,脆弱得跟豆腐渣似的,一动就掉,就连上下翻找也是番不小的折腾。
这脱皮烂肉、血淋淋的模样,着实触目惊心,惊骇的同时,烧麦爷爷的老心肝也是一阵阵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