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谢谢你！”苏萌退开。

    成宇看着她，“你不是提醒我应该对你心怀歉疚吗？这下，可以还清了吗？”

    苏萌笑，“别说还清了，你就是再歉疚一次都行。不，两次、三次也行。”

    两人一起往厅外走。

    大剧院门口还有很多观众没走，车子也停了好几排。

    成宇提议，“我们先去那边走走，一会车少一点再走。”

    “好啊。”苏萌欣然同意。

    月亮浮在夜空中，浅浅的云如水一般流淌着，星光洒落，被在一棵巨大的松树打散，披在两人身上。

    成宇和苏萌坐在石凳上，对面是一个偌大的喷泉。

    “你经常来听演奏会？”苏萌问。

    “不，偶尔来听过几次。”

    苏萌点头，“哦，我听不太懂这些古典音乐，有点欣赏不了。”

    “我没有特别喜欢的音乐。我觉得一首音乐，一首歌，好听就行，就算完成了它的使命。”他看着她，“我其实挺羡慕你的，有明显喜欢的歌，特别喜欢的歌手。”

    苏萌沉默半晌，缓缓开口，“我上高中的时候，成绩并不好，压力很大。有一次午休，天很热，我站在走廊的窗户边不停地出汗，就那么往下看着，看着，突然精神恍惚，想跳下去。”

    她回望着他，并不觉得难堪，“现在想起来，感觉像天方夜谭，当时怎么会有那么愚蠢的想法。可是，那一刻，我真的是走不出那种被困住的感觉。”

    “然后，教室里突然有人放起音乐，声音很大。”苏萌抬头望着月亮，露出微笑，“很励志的歌，很勇敢的歌词。”

    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她不自在地抿了下唇，唇亮亮的。

    成宇有些想吻她。

    “我被歌吸引着，一步步走回教室。然后……”苏萌转过视线来，眼中笑意盈盈，“就看见我喜欢的人坐在那里，低头看书。”

    他的心沉下去，收回眼神，隐起欲望。

    “风吹过来，书被翻得哗啦啦响。他的白色t恤衫，在阳光下很亮。他抬起头冲我微笑。我突然很后悔在走廊上生出那种念头。”

    “我走过去问他是什么歌。他告诉我歌名，告诉我zone。他问我喜欢吗？我点头。”

    苏萌侧着头，一脸甜蜜，“他说他已经学会zone的这首歌了。可以唱给我听。然后，他就真的随着音乐，唱给我听。”

    半晌沉默。苏萌突然回过神来，“成总，我怎么突然给你说这些。都是上学时候的傻事。呵呵。”

    成宇摇摇头，恍然大悟般，“原来是这个‘我们’。”

    苏萌害羞，捂了捂发烫的脸。

    “你这是喜欢音乐，还是喜欢人？”成宇打趣她说。

    苏萌还没回答，面前的喷泉就亮了。

    音乐响起，是《梁祝》。

    喷出的水柱往同一个方向一起旋转着，如同一朵朵盛放的金色玫瑰。

    成宇望着喷泉站起来，“不管怎么样，喜欢就是喜欢。最后……你如愿以偿了吗？”

    苏萌也站起来，想起过去的青春，想起已经很久没联系的亓远，想起现在他身边无时不在的漆宁，“没有。阴差阳错，错过了。”

    成宇一瞬间回头。

    眼前的喷泉如倒涌的瀑布，全部冲入半空，划出一道道垂直的水雾，同时发出剧烈的响声。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