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大夫重新低下头,语气松快许多,“跟我娘学的,我从小就喜欢医术,只是她走得太早了,后来我就自己摸索,一不小心,都没娶亲,也没留个后。以后也不知道怎么去见她,不过她没嘱咐我这个,应该没事……”
歪楼了。
纪桃听了半天付大夫絮絮叨叨,才问道:“师父,那位幸大夫,不会和你有亲戚吧?”
付大夫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娘也没告诉过我她是不是出身医药幸氏。只是突然想起而已,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我都不会管,那人和公主搅和到一起,没有好下场的。”他看向纪桃,“当初那冯婉芙非要我制毒 ,关了老夫那么久我都没答应,怕的就是这个。我要是真的制了,她拿去不管用到谁身上,我都脱不了干系。”
这番话更像是提点纪桃的。
纪桃一直都知道这个,所以她明里暗里早已告诉过几位王妃,她不会制毒/药,就是避免这些。“师父,我明白。”
最后的这番话可能才是重点,大夫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牵扯到皇室,就不只是治病救人那么简单了。
纪桃离开药房时,才反应过来,付大夫大概是感慨她往后也要卷入这些事情里面了。
暂时众人是猜测她给太子府的侧妃治病,但是过几日,许多人就会知道,公主的病是她纪桃治的,到那时,她可能就没有如今悠闲的日子了。
太子府的马车第二日又出现在林家门口,纪桃上马车就看到太子妃靠在马车里。没想到她今日也还要去。
今日的公主府似乎更加萧瑟,春日欣欣向荣的草木也驱散不了那份寂寥。
还是翠染嬷嬷守在榻前,她今日盯着纪桃的动作,似乎是怕纪桃对公主不利。
纪桃随她去,如今她针灸越发娴熟,这段日子跟在药房可不是白学的。
第三日更加不用说,若是没意外,今日公主就会醒了。
公主身上只着白色的内衫,嬷嬷还是有些相信纪桃的,或者说她不敢不相信,如今就算是传出公主暴毙的消息,相信外面的人也不会怀疑。
照旧催出几滴暗黑色的血滴,榻上的的公主悠悠转醒,嬷嬷一喜,扑上前去,“殿下,您醒了?”
公主似乎有些迷茫,眼神清明之后看到翠染,然后一转眼就看到了坐在桌前的太子妃。
太子妃声音柔和,“纪大夫,公主可以清醒多久?”
纪桃收起银针,正色道:“一个时辰左右,往后若是继续针灸,清醒的时辰会越来越多,只是……”不会痊愈,到后来清醒的时辰会越来越少……
她话没说完,太子妃已经含笑打断了她,“多谢你。”
纪桃住了口,拎起药箱出门,身后传来太子妃吩咐翠染出门的声音。
主院的风景可以说是整个公主府最佳的,小桥流水,颇有细致入微的韵味,也看得出这是个女子的院子。
殿中的声音隔着窗纸传来,模模糊糊听不太清楚。
“痛苦吗?我的孩子,才这么大就天天都要针灸,小小的身子上满是银针,你怎么忍心……”
纪桃站在园子里的大树下,看着浓密的树枝,身后突然传来翠染的声音,“纪大夫,您医术真好,比幸大夫还要好。”
纪桃没有回头,随口就道:“嬷嬷缪赞。”
语气柔和,没有不屑自得之类的意思。
翠染上前几步,低声道:“纪大夫,您能不能治好公主?”
纪桃摇摇头,“公主中毒太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