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嬷嬷怀中抱着个玉雪剔透的孩子,眼睛黑白分明,如清泉一般晶莹。只是身子太弱,看起来也过于苍白了些。
他就是淑妃生下的二皇子,如今宫中除太子外唯一的皇子。
皇后抬眼看到门口的情形,走过来对着景昌帝作势一福。
她还是没能行礼,照旧被托住了身子,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认真,“嫣儿,我有话跟你说。”
听到这个称呼,皇后恍惚了一下,面上极快收敛了些许动容之色,恢复了往日的冷淡,“好。”
殿中安静,窗户前的帝后相歇着站在一起,帝王帝后的威仪端方展露无遗。
景昌帝轻声道:“嫣儿,康儿是我儿子。”
不待皇后露出客气的笑容,就听到景昌帝道:“往后,我不再纳妃,也只和你生孩子。”
皇后不相信,“您是皇上,不说朝中……就只如今你膝下两个皇子,就不可能不纳妃。”
景昌帝伸手握住了她的,“嫣儿,我还没做,怎么知道做不到?我们已经有了惟儿,惟儿聪慧,最合适不过的储君,我不想让我的儿子如我的兄弟那般……亲兄弟如同仇人一般你死我活,若是只有他们俩,康儿体弱,是不可能有那本事与惟儿相争的。”
“最要紧的,往后我想要和你好好过日子。”
皇后心里乱成一团,自从她知道自己是皇后,就再没了当初做皇子妃和王妃时的天真,那人终究不可能只属于自己一人。除非不争……若是不争,一家人都活不下去……
她不后悔做皇后,就算是为了他和惟儿。所以,某些东西该舍弃就舍弃,虽然留恋,但是人活一世,总不可能都顺心如意的。
“那日后你若是后悔了,不想将皇位给惟儿……你就没有其他更多的选择了。”
说完,又觉得这话实在不合适,她是皇后,是不能说起立储这些事情的。正想要请罪,就听到景昌帝傲然道:“朕的儿子,一定是最好的。再说,我相信我能教出一个合适的储君。”
皇后心中震动,对上他的眼神,里面温和包容,恍惚间似新婚那夜他掀开她的盖头,也是这样的眼神。
他从未变过。
“你相信我,好不好?”
皇后心下安定,“好。”
就在此时,看到外头一身黑色绣金黄色衣衫的十一二岁的孩子,已经有了些威严的气势,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看到殿中的两人也不意外,“儿子给父皇母后请安。”
皇后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惟儿,今日这么早?”
太子随意点头,他的眼神却已经落到了门口处嬷嬷手中的孩子身上,看到那样软乎乎很脆弱的娃娃,心软了软,语气柔和,“皇弟。”
小小的孩子伸手抓住他的手指,眼神亮亮的看着他,“皇兄。”
自那之后,二皇子就留在了离东宫最近的揽福宫,和淑妃隔了开来。兄弟两人亲近,皇宫中的几位主子都默许,认真说起来,二皇子算是在太子惟的照顾下长大的。
他们也不负长辈期望,兄弟两人从来不承有过龃龉。
淑妃几番吵闹无果,还去求了太上皇和太后,却都被挡了回来。
景元帝禅位之后,在乾元宫颐养天年,和太后两人前朝后宫诸事一律不过问,有付太医在,身子倒是越发硬朗了。
说不管就是真的不管,淑妃去哭求几次,太后嫌弃她吵闹,甚至再不能进乾元宫。
如今皇后那边不需要后妃请安,玲妃就每日都来陪太后半日,午后出乾元宫大门时,客气的和太后身边的嬷嬷道别,一转眼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