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并没有什么让人记住的点,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孤零零地来,又孤零零的去。
人们行走在路上,低头看着手中巴掌大的手机,恨不得从里面窥探到世界的全部,却又吝啬得连抬头看一眼身边人的时间都不给。
顾望春一直折腾到了太阳下山,连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一口。
上午还精神抖索的刑侦大队跟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地聚在了一起。
“顾副队,我走访的东面没有梁凡的线索。”
“西面也没有,路边店门口能调到的监控我都调了一遍。”
“我也没有……”
披着夏夜的星空,顾望春无声地吐出了一口热气。
好不容易新出的一条线索,就这样毫无办法的中断了。
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不知为何来了这么一个大城市,住在城市的一角,挤在筒子楼里,惶惶度日。
在某一天出门之后,消失在了城市的某个角落。
这还不肯罢休,在他死后,尸体又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扔回了筒子楼里。
像是他的一生,都在被这样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推来推去。
最后不甘不愿地死在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顾望春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心,有些无计可施,只得让忙碌了一天的兄弟们先解散,然后给沈暮打了电话,简短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排查估计很难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线索了。估计还是要从别的方面入手……你在外面?”
电话那头传来“不孕不育怎么办”的电台广告。
沈暮含糊地应了一声,随即道,“实在不行的话,可以从陆励琛这边入手。”
“陆励琛?”顾望春微怔,“他不是已经有不在场证明了嘛?”
“今天白天陆婉过来做笔录,提到梁凡曾经在她公司楼下拦过她,询问一个谐音为胡生哥的人。梁凡生性胆小,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应该不会做出拦下人问话的事情。”沈暮说,“所以我觉得这个人恐怕和陆婉或者陆励琛有过交集。我个人是比较倾向于陆励琛。”
“为什么?”顾望春问道。
“罗曼会所的监控视频,陆励琛出来抽烟之后没有立刻回去,而是朝着外面走了一段,从时间来说,和梁凡离开罗曼会所的时间差不多。因此,我怀疑陆励琛当时送的那个人,就是梁凡当晚去见的人。”沈暮出声道。
“这小子……”顾望春睁大了眼。
“另外,梁凡那个手机也是很大的问题。以陆励琛这个小兔崽子的性格,绝对不会因为打人而送一部手机赔罪,昨天审讯的时候,陆励琛还完全不觉得自己打人有错,所以也不会做出赔礼这种古怪的事。”沈暮提醒道,“查一查这个手机的来源,看究竟是谁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