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攸宁出身将门,性格却十分温雅,素日里言语行动都是柔和贴心的,以至于不论文臣之女,武将之女都喜与她结交,此刻就算带了几分的愠怒,可说出的话仍旧是恬淡温软的。
新影却能听得出林攸宁话中的认真与轻责,有些委屈不安道:“姑娘,奴婢说的不对吗?”
新月皱眉,竖眉低喝新影:“你连姑娘的话都要犟吗?还不噤声!”说着小心的看了眼紧闭的门窗,声音压得更低:“这里可是郡王府,虽然这会儿婚房里只有咱们三个,但到底不是自己家里,说起话来怎能这般不知轻重?万一被人听到了,可让郡王妃如何在府中立足?”
新影也是为林攸宁抱不平,听新月这般一说,自知失言,惶惶的捂了嘴。
林攸宁的思绪难得的从前世里走出来,思考着新影的这句话。
对不对?
若前世接休书之前,她听到这个问题,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对!
可离京后经历的种种,了悟一切后的心境,早已让她说不出这个字来。
眼前又浮现起了他幽空的眼神与今日所见到的他温柔宠溺的笑,两相对比,林攸宁心中有了结论。
荒芜的眼底泛起了些许涟漪,似是历经冬日霜雪的贫瘠草原上刮起了春风,生机盎然的嫩绿小草苗从土里探出了头,迎风舞动,绿浪涟涟。
嘴角轻抿浅笑:“我没有不喜欢他,他很好。”
已错了前世,今世万不能再错。
“啊!”新影惊得张大了嘴,她自诩了解林攸宁,通过多日来的观察得出的结论竟然被推翻了,一时难以接受。
新月却笑了起来,再没有比姑娘和姑爷感情好更令人安心的了!
嗔了新影一眼:“别啊了,快点精神起来,等会儿要有人来了。”
新影点头收敛心神,上前去把林攸宁手中的杯盏接了过来。
新月则蹲下身给林攸宁整理着裙裾。
“我的样子还算可以吗?”前世里没有过多的在意这场婚事,所以也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回想起来,她好像连梳了什么头,穿了什么衣都记不得了。
说着抬了抬胳膊,宽大的袖子随着她抬臂的动作而悬在空中,她揪了揪袖口层叠的红纱红缎,又扯了扯腰间的绦带:“我好看吗?”
新月压下她的胳膊,一边帮她整理衣服,一边笑道:“姑娘为何这样问?”
林攸宁动了动脑袋,感受着头上的步摇珠钗晃动,有些惆怅道:“我怕不好看。这衣服的腰身做的这么大,能显出我的身材吗?瞧着不会像是偷了个瓜揣在肚子里的大胖子吧?”
“噗嗤”新影被林攸宁的话逗得笑出了声。
“这个问题姑娘现在才担心?”新月好笑不已,看林攸宁一脸认真的等答案,笑道:“姑娘最好看了。”说着起身把她晃乱了的面帘给整理好,上上下下看了一眼,觉得没错处,这才补了一句:“等会儿姑爷看了要迷了眼呢!”
一句话说的林攸宁脸色涨红:“你这丫头,我正正经经的问你话,你却打趣儿我。”
“是是是,都是奴婢的错。姑娘不能生气的,不然不好看了。”
“...”
新房里的主仆三人并不知道此时的廊下站着一排溜的人,为首的正是话题中的新郎——夏恒。
夏恒身后是靖瑞王妃的贴身嬷嬷,方嬷嬷。
方嬷嬷身后是十几个丫鬟。
一群人面面相觑,都是咬唇憋笑,饶是方嬷嬷持重,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