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吃完点心,就认命地去默大字,写到夜幕降临才写一百个。嘟嘟嘴去把笔和砚洗了,吃完饭跟师父说:“师父,严老师说校长在他办公室给我支一张小床,中午可以睡觉,还给我安一个桌子和椅子,我想放套笔墨纸砚那里,不喜欢的课可以写大字儿。还有床上没被窝。”
师父跟哑婆婆都高兴了,师父说:“明天早晨让哑婆婆跟你们一起去学校,把被窝和笔墨纸砚都给你安顿好了,再给学校伙房送一篮子野鸡蛋和松蛾。”
元一巴拉巴拉把严老师的事学一遍儿,师父吃惊:“你怎么知道这些呀?”
“我就是知道呀。”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
师父和哑婆婆无奈地相互看看,也就不问了,打拳、洗澡、喝奶、睡觉。
第二天神勇老时间上了山,背了元一,哑婆婆背筐里下面放了笔墨纸砚,上面放了厚褥子、小席子、小被子,一起往学校走。两人又一路互问互答到了学校。神勇帮哑婆婆给元一铺排好,送哑婆婆离开,才把饭送到伙房,回来看小光头正坐讲台课桌上,领大家读英文字母呢。看哥哥进来了,喜眉喜眼张开手。神勇过去抱了,带回座位上。上午是数学、语文、英语、数学,因为严老师缺席,变成两节数学,两节英语。元一用两节数学课把课本吃透,课间要做广播体操,元一不会呀,趁人家做操又牵着数学老师的手上趟厕所,这公共厕所,真成了元一的死穴。上英语课前跑英语杜跟前问:“杜老师上课还是学字母吗?”
“对啊,今天的两节课还是巩固字母。”
“我要留办公室写大字儿。”六年级老师都一个办公室呢,跟教室一边大。严老师在最东头,元一的小床在严老师背后,元一的书桌打横在严老师和另一个老师对桌旁边。
于是英语杜上课去了,其他没课的老师,看着小光头儿跪坐在铺在软垫的椅子上,磨墨、提笔,一个个宽博大气的汉隶跃然纸上,看纸是卷起的,上好的生宣,就这样拖着用,写好的没写的都卷着,桌上有两根木质的镇纸压着。圆圆的墨池带着小小的墨搁,旁边放小小的笔搁,海碗大的墨洗摆严老师办公桌上。小人儿屏气凝神,不管多少人在身后驻足,也不为所动,直到第四节下课铃声响了,才写完最后一笔。盖上墨池盖儿,把笔在笔洗里涮过,仔细搁在笔搁上。写好的未写的往中间卷卷凑凑摆在桌中央。
神勇先去把饭取了,放在课桌上,才过来领了元一到渠边,任她仔细搓洗沾了墨渍的小嫩爪,回到教室,今天多一个铝制的桶型饭盒,里边是冬瓜排骨汤,神勇给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