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盯着那张纸,盯了一会儿后,又将烛台移得近些。
她的手微微打着颤,将那张纸举得高了些,再高些,沙婉儿仰头望着那张只有寥寥数语的纸,她的眼睛在烛火的映衬下,隐隐泛红,“母亲……”
她一遍遍的低语着,突然,她将那张纸紧贴在胸口,猛然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向着天空望去,此时,夜色深沉,阴阳两城的界限不再分明,但沙婉儿知道,当天再亮起时,这沙镇必然不同。
那张被她握在手中的纸,只有三枚红色字
“我来了。”
深蓝色的天幕,那道悬于阴阳两城之上的墨线,在这样的夜色中模糊不清。
说是吹面不寒杨柳风,但这夜,风,却格外的大。
林芷躺在榻上,她听着风声穿过树梢,穿过茅屋,穿过薄薄的瓦片,如上个冬天最后的挣扎,企图再带走些什么,譬如,人间的温情与欢乐。
“姐,”鸽子在另一张榻上,声唤道。
“嗯?”林芷转身望着鸽子的方向,“怎么醒了?”
“我害怕。”鸽子的声音在黑暗里,听上去尤为单薄,“你听,这风声像不像……”
“风就是风,哪里有什么像的。”林芷知道鸽子平时看似大大咧咧的模样,然而,在某些时候,她的心思又比谁都多。
“睡吧,”林芷放缓了声音,她安慰着鸽子道:“等这风把尘土一刮,明儿起来就是个大晴天呢!”
她听见鸽子低低的嗯了声,过了会儿,那边传来鸽子均匀的呼吸,林芷这才放了心,此时,她亦是倦意袭来,翻身睡了。
翌日,果然让林芷说中了,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只是这天气过于晴朗,以至于天空中那道分界线
它消失了。
林芷不是酒坊里最后知道此事的人,却也不是最先知道的。
杏花林头一个发现天空中那道将阴阳两城一分为二的分界线,忽然消失的,是这会儿还在懵圈的老吴。
老吴年纪大了,一有心事就睡不好觉,睡不好就得起夜,当然,他起得还不算是特别早,只是天刚蒙蒙亮之时,老吴昏头昏脑的从茅厕出来后,他觉着,眼前亮堂了许多。
老吴搓了搓眼睛,他猜想自己在茅厕里蹲的太久,以至于老眼昏花,可这天地间却恍如下了一场大雪,四周皆是白茫茫不见。
老吴向前走了几步,他有点弄不清这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别尿在床上了。”
这是老吴最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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