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起来,泪水滴在手臂上。
“你不必再为他担心。”陈盈说,“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
“孙玮也让我不要再管何思,说该教他自生自灭。可是我什么课也听不进去,书也看不了,心里装的全是这件事。我吃不下饭,饿到意识模糊时就睡觉。在梦里我们是相爱的,醒来才知道我和他已成陌路。”
“受伤的心灵需要时间恢复,再过些日子你必将痊愈。”
“其实我担心的,不是这件事。”吴云突然说,“真正让我害怕的是自己以后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心已经碎成一片片的,有谁还会喜欢这副样子的我呢?”
“没有人能无法预知未来,但我认为不必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当你为错过太阳而哭泣的时候,也要错过群星了’。”
“我也喜欢泰戈尔的诗。你不在的时候,我偷看过那本书。”
她们一起笑起来。欢乐的气氛在桌子中间滋长,猫伸伸懒腰,坐到吴云腿上望着她。她小心地挠了挠它的下巴。
“我最喜欢那一句。”吴云摸着猫头说,“‘我不能选择最好的,是那最好的选择了我。’”
“‘不要着急,最好的总是会在最不经意时出现。纵使伤心,也不要愁眉不展,因为你不知道谁会爱上你的笑容。对于世界而言,你是一个人;而对于某个人,你就是他的整个世界。’”陈盈回答。
“‘相信爱情,即使它给你带来悲哀也要相信爱情。’”
“‘尽管走过去,不必逗留着采花来保存。因为一路上,花朵会继续开放。’”
窗外的风继续吹着,对面的民居仿佛在飞雪中哭泣。街边的树木依旧坚强地挺立,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摇摆,全身披着雪白的霜。旁边座位上的人来了又去,渐渐地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背景音乐换成了没有歌词的钢琴曲,串串音符在她们耳边轻快地跃动。
“你说,树为什么不学着小草那样,在秋天枯萎了,第二年春天从土里重生?”吴云问,“在这样的严寒中苦撑,要忍受多少折磨。”
“它们不是白受苦。今天的痛会变成明日的财富,让它们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她们又坐着聊了一会儿。吴云告诉陈盈许多这个学期班级里发生的事。毕竟她们已经念到大三,毕业后的计划不再遥遥无期。很多人利用业余时间开始找实习,更多人加入了考证大军,把越来越多的时间用在课外辅导班发放的复习资料上。到今年下半年,她们也将成为毕业班的学生,各种现实问题都会摆在眼前。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陈盈问。
“我想考研。”吴云犹豫地说,“其实也想出国看看。你觉得去欧洲怎么样?”
“挺不错,就是食物有点吃不惯。”
“其他方面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陈盈说,“在欧洲,我时常感到很困惑——不止是因为语言的差异。更多时候我对周围发生的事一知半解,却又不知该从何下手。北欧的神话故事我一无所知,对他们的文化发展更是完全不晓。欧洲这片土地上有着数千年的历史,各国间的差异又将这部分复杂化了,当你本以为终于明白了某部分文明后,离开上百公里,又发现自己再次回到白痴状态。”
“怎么会是这样?”
“这么说吧